却丝毫没撤开,反而护在了赵坦坦身周。
他心中一直恨她拖累了自己主人,能够做到这步已经不错了。
“谢谢。”赵坦坦脚步停顿了下。
紫萌却毫无回应,只是看着别处。
赵坦坦没再理会他,望向了魔尊,神情冷淡疏离:“你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我?”
魔尊月白从她一出现,便直直地望着她,却又更像是在通过她,回忆着什么。虽然周身鲜血纵横,但他那眼角满是疤痕的脸上,却蓦然绽出一个微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极美好的回忆。
直到赵坦坦冷冷地道了声:“若无话可说,那我便走了。”而后转身要离开时,他才急急地喊了声:“等等!”
他挣扎着爬起身,在几乎整个修真界修士的高度戒备下,向着赵坦坦跪倒,就如同千年前在皇宫里,九五之尊在众多宫人面前那一跪。
他跪在地上姿态卑微,带着愧疚、忏悔与乞求,抬起那双眼角布满疤痕的眼睛,用嘶哑的嗓子说道:“我今日求见仙子,不为别的,就为听说仙子的剑乃是神器。神器上可诛仙下可屠魔,我想请仙子用神器亲手将我镇压在锁妖塔中。”
他的话音一落,所有在场修士齐齐一怔,万没想到十恶不赦如魔尊,落到如此境地不设法逃脱也便罢了,竟还会跪求正派修士用神剑之力镇压他?
这个魔尊难道是假的?
不少修士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在望见峰顶大片被魔血腐蚀的地面后,又自动推翻了这个猜测——世上还有哪个魔,连血液的杀伤力都如此之强?
听闻魔尊于阵法一道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愿意被人以神剑之力镇压,自然没人会提反对意见,相反还觉得这主意很好。
紫萌虽心中还闹着别扭,但他自有灵智起,便随主人跟在莲纹身边,莲纹对他来说其实相当于半个主人。因此他自赵坦坦来主峰后,便一直暗中戒备着,生怕魔尊会当着如许多修士的面,对赵坦坦说出一些不合宜的话,令她的名声因此受累。
却没想到,魔尊要求见她,并未当众提及旧事,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在想些什么,凡是知道些当年之事的人都能猜到,大抵不过是想借此方式,向当年的莲纹赎罪罢了。
也许还想借此一拼,但凡赵坦坦在此时稍稍表现得心软一分,他便必然不会放弃,少不得还会用尽手段获取对方的原谅,甚至求得重新开始。
赵坦坦还未说话,紫萌已忍不住出骂道:“做了这许多错事,害了这许多人,便是你此刻幡然醒悟,也已经晚了!”
魔尊全然不理会紫萌的话,只是盯着赵坦坦看,期待她能给予一些回应。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眼中,随着赵坦坦露出思索的神色,甚至闪过了一丝光亮。
赵坦坦叹了声,在思索片刻后,回答道:“魔尊的修为,我不敢小觑。我的神剑本是一对,双剑合璧之时,才能真正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她说着向众修士道,“若是要满足魔尊的请求,我想单我一个是不行的,还得师兄与我一起出手。”
看到她如此自然地与各派修士商议如何镇压自己,脸上窥不见一丝不忍,魔尊眼中的那丝光亮终究湮灭。
千年前他哄骗了莲纹又不信她,害她被虐杀于冷宫之中,又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救走……作为少年登基的帝王,自诩英明睿智,却最终倒行逆施,亡朝灭国,癫狂千年。
到头来,除了一个堕魔的结果,他竟从来没能挽回什么。
他苦涩一笑,费力地站起身,自行向着锁妖塔的方向跌跌撞撞而去,却是毫无犹疑。
众修士互相交换眼神之后,也戒备地跟随在他后面。
热闹了许多日子的清源剑派主峰,很快随着各派修士的离开而安静下来。赵坦坦站在因魔血腐蚀而光秃秃的峰顶,回眸却望见崔尘就站在身后不远处,也不知他何时跟了过来。
比起之前那复杂幽深的眸光,他此时的眼神似乎舒缓了很多。
赵坦坦看着他,然后缓缓绽出一个微笑:“师兄,还要请你出手,帮忙一起镇压魔尊。”
崔尘迎着她的视线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像是等了她这句话很久般,他向来淡然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轻松。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决定了就好。”
魔尊月白是她的劫数,她唯有靠她自己才能渡过这一关。
只要她下定决心斩断当年,他又怎会不帮她?
锁妖塔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各派齐心协力设下重重禁制,务求能令魔尊进入之后,便是后悔也无法再脱身。
而各派高手更分成数个方位,以掎角之势遥遥包围着魔尊。虽然以魔尊现在伤重的状态,连平时的十分之一实力都达不到,但他们仍是小心地守在各处,防止他中途反悔。
但当看到魔尊真的脚步停也不停,直接踏入阵法中心时,众人还是禁不住感到意外而面面相觑。
过去千年里,魔尊的奸猾狡诈早已深入人心。哪怕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