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如叶小蔓所讲的,兰樱这个女人做事极为低调,极少和其他人来往,也不过问太多的事情,从那些办公室的老人嘴里,根本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只知道那个女人,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吹口琴,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王思宇只好再去找叶小蔓,打算从她那里再找到些线索,可叶小蔓对王思宇的态度忽然冷淡下来,绝口不提兰樱的事情,这让他很是头疼,不过,王思宇倒不着急,毕竟叶小蔓的姐姐还在接受调查,说不定,检察院那边会有所突破。
王思宇下午的安排,就比较简单了,基本上是到处串门,开始是那些下岗工人,后来是离退休老干部,王思宇专挑爱喝酒的下手,约好时间后,带着两瓶老白干半斤花生米登门拜访,然后跟着人家边喝边聊,而贺焰飞就坐在旁边做记录,偶尔自己也上去喝几杯,这样下来,没过多久,亚钢集团的许多工人们就都知道,省委下来的调查组里有个小年轻,官有多大不清楚,反正挺能喝的,把那几个牛皮人物全都放倒了。
通过走访,王思宇确实掌握了一些情况,其中一条线索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那就是去年七月份亚钢集团的财务室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导致部分账目损毁,几乎所有的亚钢工人和离退休的老干部都认为那是一次人为纵火,但案子已经结了,公安机关认定那是一场用电不当引发的意外火灾。
王思宇在得知这个情况后,赶忙给那位曾经在一起喝过酒的夏副县长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帮忙从中协调,重新对那次火灾展开调查,结果当天下午,黄龙镇派出所的关所长便带着卷宗找到王思宇,把那次火灾的详细情况讲了一遍。
关所长言明,不光是王思宇在查这个火灾案,省纪委调查组那边也在查,只是那次火灾来得极为蹊跷,通过技术手段很难断定是人为纵火,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在没有发现新的证据前,他们肯定不能推翻结论,重新展开调查,相关的现场照片也被报送到省厅,但专家们仅凭照片,根本无法得出人为纵火的结论。
王思宇拿过照片,看了一眼,见照片上的财务室内,窗台上放着一个烧成黑色的电脑键盘,看样子已经变了型,靠着窗边的那台电脑也被烧坏,电脑旁边的传真机被烧得面目全非。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布满黑灰。
王思宇叹了口气,心里暗想:都说水火无情,但火灾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是件好事情,可以把很多证据都付之一炬,假如当时能够有人认真调查,恐怕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了。
调查组其他成员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整理出了三套重振亚钢的方案,但都被王思宇给否决了,他知道,大伙这是急着回家了,黄龙镇这地方,除了环境污染太严重外,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夜生活,一到晚上,这些省里领导都在屋子里乱转,闷得要命。
但王思宇不喊收工,大家就没法走,这些人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跑到厚道人熊国章那里诉苦,熊国章被大伙磨得没办法,便找到王思宇这来探口风,王思宇总是笑眯眯地道:“再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又是七八天,亚钢集团这边终于出现了新的变化,然而这种变化,却不是王思宇所希望看到的。
第十七章 舞会
周六的下午,黄龙镇西侧的一块空地上,王思宇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双手握着方向盘,驾驶着桑塔纳横冲直撞,把小轿车当悍马开,空地上尘土飞扬,倒也颇为壮观,只二十几分钟的功夫,贺焰飞费力摆上的障碍物都被撞了个稀巴烂。
贺焰飞此时倚在一棵大树边跟女朋友聊天,他的女友在玉州市税务局上班,两人本来约好了周末见面,到鼓楼花园去逛逛,商量着两家老人见面的事情。
他本来都已经发动车子了,没想到王思宇竟然临时起意,忽然想起练车来,贺焰飞只好和女朋友请了假,带着王思宇找到这块空地,一练就是一个上午,中午在镇上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王思宇便又开始驾着桑塔纳撒起欢来。
贺焰飞站在旁边看了半晌,无奈地摇摇头,他横看竖看,都觉得王思宇开这种小轿子实在是太屈才了,以王大主任开车这架势,更适合开赛车,他本来坐在车上,可王思宇闲他啰嗦,硬把他赶了下去。
贺焰飞正站在树边发牢骚时,他那位女朋友不放心,打电话过来查岗,两人便低声软语地煲起电话粥来,聊了一会,他的女朋友就抱怨道:“明天能不能回来啊,你们老大的车练得怎么样了?”
贺焰飞抬头瞧了一眼,点头道:“练得差不多了,快成s级马路杀手了。”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响,桑塔纳竟然顶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贺焰飞的眼睛都快直了,挂掉手机就往前跑,边跑边嚷嚷:“主任呐,您行行好吧,那么大块石头你都能撞上,您这是练车还是拆车呢,我的大灯啊……”
王思宇向后倒了车,满脸尴尬地推门走了下来,挥了挥手机,摇头道:“这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贺焰飞蹲在车前,愁眉苦脸地看了半天,叹了口气道:“主任,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我不建议您再学车了,另外,那车本你得还我,这可不成,太危险了,会出人命的啊……”
王思宇掏了掏耳朵,知道这小子心疼车了,嘿嘿笑了几声,便打开后面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