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桂芝没有吭声,沉默半晌,才悄声道:“无所谓了,这样也好,很清静,省城那边,我也不回去了,由着他们过逍遥日子吧。”
王思宇耐心劝了几句,只道两人过了这么多年,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婚姻能够维系到现在,也不容易,最好还是沟通一下,把问题解决了,不要轻易分手。
梁桂芝擦着镜片,有些无奈地道:“小宇,我是没有离婚的想法,老俞倒是动了心思,前些天,在电话里提及,只要能办离婚手续,他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王思宇微微皱眉,叹息道:“这个老俞,糊涂啊!”
梁桂芝轻抚额头,淡淡地道:“我没有答应,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为我考虑,本来身为女市长,是非就多,稍有疏忽,外面就会有些流言蜚语,若是离婚,更会搞得满城风雨。”
王思宇点点头,却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就关了电脑,躺倒床上,轻声道:“梁姐,先放放吧,不要想这件事情了,闲下来的时候,打打牌,看看电视,多做些运动,缓解下情绪,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梁桂芝‘嗯’了一声,点点头,眼角却湿润了,又哽咽着,回忆两人过去的生活,心头百感交集。
王思宇默默地倾听着,不时安慰几句,两人聊到深夜,把手机打得有些发烫,正困得有些恍惚时,耳边却忽然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啜泣声,王思宇赶忙侧过身子,轻声道:“梁姐,不要哭,你这一哭,我的心情也不好受。”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梁桂芝更觉得心里委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把枕头打湿了一片,她索性钻进被子里,蜷缩着身子,拿手捂着嘴,失声痛哭。
王思宇便不再吭声,而是翻身坐起,点了一颗烟,皱眉抽着,这些年来,和梁桂芝之间的上下级关系,极为融洽,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能互相帮助,对方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歇,只剩下微微的喘息,显然,梁桂芝哭得有些倦了,正想着该如何宽慰时,耳边却响起几声异样的声音,听着那发颤的尾音,王思宇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在‘嘟嘟’的响声里,王思宇把手机放到枕头下面,抱肩躺下,却失眠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后半夜两点多钟,才感到异常困倦,终于闭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上午,来到办公室,办完公文,王思宇就掏出手机,给俞汉涛打了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老俞的态度倒是极好,承认过错全在自己,只是坦言,现在已经离不开那女孩了,无论如何,也要和对方生活在一起,哪怕组织上干预,开除公职,也在所不惜。
事已至此,也就无法挽回了,王思宇不再做调解工作,而是给周媛打了电话,把情况讲了一遍,嘱咐她在闲暇时,多陪陪梁桂芝,帮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毕竟,再强势的女人,在感情上,也是极为脆弱的,这种打击,没有多少人能承受得起。
吃过午饭,王思宇进了休息室,刚刚躺下,外面就响起林岳的叫声:“王书记,邓局来了。”
王思宇没有起来,而是打了个哈欠,揉着鼻子道:“让他进来吧,这个老邓,来得真不是时候!”
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邓华安推开房门,走进休息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警帽摘了下来,丢在茶几上,咧着大嘴,笑呵呵地道:“王书记,有好消息了。”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老邓,别卖关子,直接说事!”
邓华安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道:“王书记,飞刀的女儿,已经有线索了。”
王思宇喜出望外,霍地坐起,拿手指着邓华安,微笑道:“不错,果然是好消息,老邓,快说说,她人在哪里?”
邓华安摸着脑壳,笑呵呵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书记,你可能不信,那丫头就在洛水,咱们两人还都见过!”
王思宇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道:“老邓,真有那么巧,她是哪个?”
“就是那个苗苗嘛!”邓华安喝了口茶水,笑吟吟地道。
王思宇心头一跳,却连连摆手道:“不可能,老邓,你怕是搞错了,如果没记错,飞刀的女儿叫李卫红,哪里是苗苗!”
邓华安叹了口气,轻声道:“没错,离开华西后,她妈妈可能是怕飞刀来找,要回孩子,索性给改了名字,跟着她姓,叫林秀苗。”
王思宇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摸着下颌,苦笑道:“这倒是巧了,通知飞刀了吗?”
邓华安摇了摇头,轻声道:“还没有,和那孩子聊过一次,她态度很强硬,矢口否认在华西生活过,只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出车祸死掉了。”
王思宇皱起眉头,淡淡地道:“可能是孩子的母亲,给灌输了些不好的观念,找时间,我和她谈谈吧,做通了工作,再把飞刀叫过来,让他们父女团聚。”
邓华安喝了口茶水,又有些无奈地道:“王书记,苗苗的母亲很可能出事了,和使馆那边联系,根本查不到她的下落,她们那样的人,偷渡出国,没有安全保障,搞不好,客死他乡都没人知道。”
“继续联系,不过,要记得保密,不能让苗苗知道。”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却仍有些难以相信,李飞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