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玉一抬头,面前一张半黑半红的鬼脸近在咫尺,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吓得他魂飞魄散。
“娘哎!”
他鬼哭狼嚎地瘫倒在地上,面色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四目相对,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师尊的脸。
阮啾啾面无表情:“你意思是明天大会上要看到成百上千的弟子哭爹喊娘?像你一样?信不信长老会立即把我二人直接驱逐下山?”
“不不不……”善玉连忙摇头。
兵司库对善玉二次到来极为不耐烦。本就没什么能耐,又不受器重,还这么多事。善玉陪着好脸,又是笑又是保证,总算换回了面具。
殊不知,在琢磨打坐的阮啾啾通过旁白君听得一清二楚。她冷着脸,没想到善玉居然为了个面具还得伏低做小。
善玉是关门弟子,就算原主再怎么惹人厌,也轮不到他们来放肆。
内火攻心,瓷白的脸上一阵阵绵延不断的刺痛惹得人心烦。怪不得原主脾气不好,没完没了的阵痛就像永远不会结束的生理期,搁谁谁都烦躁。
阮啾啾叹了口气。
日子不太好过啊。
翌日。
身裹素纱的阮啾啾戴着银色面具,恰好遮住她鲜红炽热的半张脸。善玉跟在身后,阮啾啾却走得极慢,慢到善玉都着急了,弱弱提醒:“师尊,再迟就赶不上了。”
阮啾啾也很想走,但是该怎么走?
飞过去?驾鹤?御剑?还是缩地成寸?她陷入沉思。
【平日师尊行踪不定,估计是不愿带着自己。善玉神色一黯,虽然对师尊没多少感情,但总归这种时候,还是希望能有人依仗,让他不受欺负。
他还是早点走吧,不要碍师尊的眼。】
阮啾啾一惊。
“善玉!”可千万不能走啊!
“师尊?”
阮啾啾憋回去后面的话,不动声色,悠悠说道:“为师要看看你修为如何,带我过去罢。”
师尊对善玉的修炼向来不管不问,陡然受到关注,善玉眼眶都红了,表情激动但还得稳住心神,说:“是!”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紫剑从天而降,剑柄闪烁着紫芒。
【平时直接瞬移就好,既然师尊要检查修为,自然是最难的御剑术了。
善玉其实有些心虚,因为他御剑术修习不久,不过有师尊在,就算出了纰漏,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噫!
阮啾啾迈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这小混蛋!搞那么复杂的干嘛!
她忧郁地望向善玉,欲言又止。万一师徒俩人从山上跌落,估计得变成万年的笑话。善玉没能领会阮啾啾的想法,让她上剑。
“师尊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
她磨磨蹭蹭地上了剑,善玉手指竖起念诀,忽然呼啸着冲出去。没有防护的古代过山车把阮啾啾吓得够呛,猛地抓住善玉的肩膀,如果不是天生面相清淡,必定难掩脸上的惊慌失色。
“师尊怎么了?”善玉也被吓了一跳。
“没……没事……”阮啾啾惨白着脸,不舍地松开手,又颤巍巍地朝他的肩膀上拍拍,“我是想说,做的不错……”
善玉受到夸奖更高兴了,速度猛地加快,他没有看到的是,师尊的双腿都在发颤。
阮啾啾在心里默默无声的哭泣。
好在地方不远,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到了山下。此时门派正热闹,浩浩荡荡的人群涌入门派,布衣锦衫,黄发垂髫,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还是经过初级选拔后的结果。
哪人不想成仙呢。
阮啾啾师徒二人声势浩大,惹得人们纷纷仰起头,有耐不住性子的,不由兴奋地指着天上:“飞起来了!”
好在一路没有出问题,善玉带着阮啾啾落到地上,紫剑嗖地消失不见。脚下没了承载之物,阮啾啾一个踉跄,迎面扑倒在陌生男人的身上。
他同样穿着素服,眉目疏朗,丰采高雅,难掩公子如玉的温润气质。面对阮啾啾突兀的“投怀送抱”,他动作极快地扶住她,问:“阿酒可有恙?”
“没事。”阮啾啾站直了身体,“谢谢。”
阮啾啾一袭白衣,冷冷清清,有半张面具遮着,秋水为眸,以玉为骨,肤若凝脂,如深谷幽兰,让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