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伟身为武者,比其他士卒自然都要强,武气附体,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黑气,挽过几匹空马,回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组织余下的五都骑兵回撤。五都兵毕竟是天下强军,受此打击却不慌乱。
前方隐约间有数百匹人马等在前方,田伟一咬牙,喝道:“冲!冲过去才有活路!”
“诺!”五都骑兵紧紧握着兵器,蓄势待发。
田伟待看清楚后,绝望地发现这些人身上竟然披着五都骑兵的重甲。领头的巨人轻蔑地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心脏都紧缩起来。
“轰!”
孟贲手中骑兵矛破空而出,雄浑的武气赋予此兵器以绝强的力量和速度。骑兵矛撕裂空气,发出轰鸣。田伟猝不及防,一下被洞穿了胸膛,骑兵矛去势不减,又洞穿了两人才扎在地上。
田伟捂着胸口上的空洞,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此役,一千五都兵全军覆没,孟贲折损三百弓骑。
当天,燕军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可是为了稳定军心,隐瞒了下来,同时加快行军,夜里就赶到了距离秦军所在的小山坡不足五里处驻扎了下来。
十几万的大军无边无际,人马喧闹嘈杂之声早已将秦军惊动。
太史腾面带忧虑的看着燕军从容不迫的砍伐树木,构建的营盘,却苦于兵力不足不能阻止。
回想起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禁苦笑连连。作为军人最讨厌的事情便是朝堂斗争,原本休整身心准备大战的太史腾却被一封密信扰乱了心境。
此信来自秦都,由秦王麾下黑衣武士化为秦卒秘密送来,信上盖有秦王印记。上写:“着令太史腾任平西军主将,率部入庸关归秦。”还有一个完整的虎符,不同于孟贲手上的半块。
“不知君上何时让我领命夺军?”太史腾拿着手中沉甸甸地竹简,如同此刻的心情般沉重。
黑衣武士身材瘦弱,脸颊向内凹进去,额头高耸,双眼如鹰。此人名为赢鹰,影武士,秦国密谍首领之一,专门负责庸关以南诸国的情报工作。
赢鹰声音嘶哑地说道:“是在合适的时机,我会通知将军的。将军只要确保老秦士卒能大部分生入庸关即可。”
“密使不知,我想现在即便是我出示虎符,怕也调动不了多少士卒。此事实在难办。”太史腾皱着眉头说道。
赢鹰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史腾,说道:“孟贲麾下的一万士卒调动不得还说得过去,可是三万老秦人怎会调不动!”
“现在哪里有三万老秦士卒,经过一场兵变死了四千,十几日训练下来又死了五千,现在只怕剩下刚刚两万士卒了。孟贲此人对军心掌控及其可怕,手下死士数不胜数。我被囚禁的那段日子,秦军上下俯首帖耳无有不从。”太史腾胸怀坦荡,实话实说。
赢鹰楞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平西军中的情况,只是以为孟贲是通过太史腾才掌控秦军,此刻看来远远不是这样。当下说道:“你是不是一个兵也调不动?”
“也不是,我麾下七个轻兵营还是可以调动的。这七个营大部分是老秦将门的后代,所以绝对不会反叛。有时候,我觉得孟贲是故意这么做得,将对其有二心者放在一起,找机会一并解决。”太史腾叹了口气,神情颓废,没有半点封号武士应该有的气势。
“那好,到时候你就带着这七个营回去。”赢鹰说道。
太史腾心中一颤,问道:“那其余士卒怎样?”
“既然已无忠诚可言,那便不是老秦的子弟。留在此地血战一场,也让诸侯国们看看老秦男儿的血性。”赢鹰言下之意竟是让其余一万多老秦士卒尽数死于此地。
“诺!”太史腾无奈领命,他是军人,无法违抗王命。
思绪回来,看了看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竟然期盼着明天早点到来。
夜半时分,燕军营地一片喧哗,灯火四起。一队百人的重甲骑兵从燕军后阵直接凿穿了整个阵地。
孟贲携百人独身返回,却发现燕军早已搭好营帐。当即休整至夜半子时,百骑踏营。
燕军慌乱中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重整阵势后才发现孟贲早已跑远了。慕容雪虎勃然大怒,处死旅帅一人,营主七人,材官二十五人。
“将军神威!百骑踏营,闻所未闻!”太史腾领着众将前来迎接。
赢鹰看着眼前骑在马上如擎天巨人般孟贲,心中杀机暗藏。这百人早已疲惫到了极点,身子都开始晃悠,可是未得将领竟无一人敢下马休息,这才相信太史腾所言非虚,更下定决心不能让孟贲活下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大部分老秦人的想法,赢连更是其中的极端。
孟贲让重骑休息,才有士卒去搀扶骑兵,烧水,去甲,做饭都有专人服侍。然后抖动了一下披风,将血水碎肉都大概擦了擦,问道:“营内可有事?”
“一切如常,无事。”太史腾连忙说道,同时身子不自觉地挡在了赢鹰前面。
孟贲缓缓点点头,越过太史腾,用手一指说道:“此人是谁?”
赢鹰开始时对太史腾的动作不以为然,但是孟贲下一刻把手指向他的时候,被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着,他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无边的压力立刻汹涌袭来。这是他即使面对着秦王赢连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
哗啦...
众士卒冲了出来,长槊布阵,围成圆形。
赢鹰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高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