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水府一行宛如黄粱一梦,自己获得的好处之大不必细说。早晨起床,孟贲感觉精神抖擞,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飞龙号慢慢靠在码头上,楚境并不寒冷,空气十分湿润。
楚国鸿胪寺早早就派人在码头上等候着,当先下船的就是江已,随后陈青作为燕国使节也被安排好了。
码头上人声鼎沸,孟贲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自顾自的收拾起马匹与物品。一行人与楚人相貌衣着都不相同,混杂在楚商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一艘艘渔船开回了码头,挤得满满当当。人群一下涌了上去。大部分是酒楼买家与渔行的人,赶着马车,吆喝着伙计装鱼上车。这个时候,乞丐们与流民们会远远在外围看着,就等着有死去或残破的鱼被扔出来。
“我的...我的,别抢!”
“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乞丐们发出欢呼声,开始了争抢。鱼少人多,寒冷的冬季就为了口吃食,人潮涌动中开始发生摩擦与械斗。在酒楼买家和鱼行护卫武士的看管下,械斗始终在外围发生,人群中一些流里流气的地痞微笑地朝护卫们打着招呼,优先捡走了最大的几条死鱼。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总有一部分人能在这里如鱼得水的生存着。
看着抢鱼,打斗,暗杀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孟贲对侯炳奇说道:“找时间给我雇佣一些人。无家室拖累的。”
“诺!”侯炳奇拱手答道。
九花玉露的最大效果就是提升了孟贲的精神力,也就意味着可控制的寄生种大大增加了。正好在楚国缺少人手,便把目标锁定在了马头流民的身上。
孟贲刚出码头就被乞丐围住了,无数只肮脏的手伸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公子行行好...”
“赏口饭吃把,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您要奴隶吗,我身强力壮能搬能抗。”
...
侯炳奇与护卫甲士将孟贲护在正中央,警惕地望着乞讨的人。前一阵子,武关动乱的血腥还历历在目,侯炳奇又岂敢大意,当下喝道:“速速闪避!”
能在码头讨生活的人眼里都不会太差,孟贲一行人衣衫华丽,马匹高大,一眼看去就是贵族出身。人群渐渐散开,可是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在鼓鼓囊囊的包裹上。
呼!一个娇小的人影突然跑过,小手眼看就要摸到包裹上了。
侯炳奇皱着眉头,右手探出直接将其拎了起来,然后一甩,力量并不大,只将人扔在了地上。
“少主,是个孩子。”侯炳奇低声说道。
孟贲走上前看着小孩,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睛,无尽的冷漠充斥其中。小孩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穿着一件肥肥大大的单衣,到处是补丁,如此寒冷的天气根本无法抵御。
膝盖以下没有任何衣物裹身,小腿上满是泥浆,赤着脚踩在地上,全部是青紫的冻疮。
孟贲不由得想起了当日收留黑臀时的场景,眼前这个孩子只怕比其还要凄惨。心中悠悠一叹,也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菜落得这般地步。
当下便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风。披风是纯白狐皮制成的,华丽异常。
披风在孩子警惕的目光中将其搂在怀里。
“咦,你是个女孩子?”孟贲发现怀中的孩子耳朵上竟然扎着耳孔。贫家女子要到出嫁时由母亲给钉上耳d,唯有贵族女孩早早就要出席宴会才会提前打上耳d。
女孩子听到“女孩儿”两个字,使劲全身的力量,突然死死咬住孟贲的手腕。
可惜,一点伤口都没有,孟贲的皮肤坚韧如老牛皮一样,普通刀剑都难以划开,何况用牙咬。
孟贲笑呵呵地用手掌不断抚摸着小脑袋,把她头上的茅草摘掉。女孩子的凶恶的眼神慢慢变得迷茫了,小心翼翼地松开嘴,威胁地张张嘴,亮出一口漂亮的小贝齿。
“你可比黑臀有意思多了。”孟贲笑道,两只手将其高高举起,女孩害怕得闭上眼睛,身子不停扭动着,两条小腿直直踢在孟贲的胸口。
洁白的武士服立刻出现两个黑印子。
呼啦啦...围观的人群分开,十几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楚军的军衣。
为首的人脸色通红,远远就能闻见身上散发的酒臭味,摇摇晃晃地走到孟贲面前,高声喝道:“为何绑住我女儿不放?”
“女儿?”孟贲将小女孩放下来,却不料被女孩的小手抓得牢牢的,小脑袋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着。
“怎么,公子看上了这个赔钱货?我算便宜点,十金卖给你了。”大汉强行睁着醉眼,大声说道。
孟贲早就看出来,眼前这个汉子是装醉,一身酒气也是才刚刚撒上去的,醉酒的状态学得惟妙惟肖。可惜在精通气血运行的武士面前到处是破绽。
大汉见到孟贲没有理会自己,恼羞成怒地说道:“五金不能再少了,看贵人衣着打扮不会掏不起这个价钱吧。”
“如果真是你女儿,你拿什么证明呢?你且先把她名字说出来,我对一对。”孟贲算是看出来了,对方不敢往深处得罪自己,可是又想讹钱,于是想到装醉的法子。
大汉愣住了,他孤家寡人哪里有女儿,只是刚刚看见对方手里抱着个乞丐孩子,便想了个注意诈称其父。旁边有人偷偷提醒了几句。
大汉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闺女叫阿猫。”
“阿猫,阿狗。”孟贲一阵恶寒,怀中的小女孩转过脸对大汉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