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吉时已到的时候,封禹接过秦楚手里的缰绳,脚尖踩着马镫,长腿一跃,翻身上马。
如果今天前来迎亲的是骑马而来的蒋梧阙,那么封禹就该是由秦楚这个阿姐从屋里背出来放入轿子里。
可今日骑马之人是封禹,秦楚就变成替他牵着缰绳的人。
乌笑笑站在秦楚身旁,看到这样英俊潇洒的封禹,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小声嘟囔道:“真是便宜八殿下了。”
秦楚闻言瞥了他一眼,心道这话应该她来说才是,“少将军哪怕不嫁给八殿下,也是不可能娶你的。”
乌笑笑瞪了秦楚一眼,哼道:“咱俩八斤八两,反正谁都娶不到封禹。”
“……”这个念头秦楚已经许久没曾想过了。
骑在马上的封禹,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前去迎娶蒋梧阙的感觉,心里满满涨涨,想的都是以后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被人害。
唢呐吹打班子随着封禹一路向前,最后停在蒋梧阙暂住的宅子门口,那里早已有人等候许久。
蒋梧阙同样一身红衣,坐在轮椅上,终于抱得美人归心里高兴,连椅背上都系了个绸布做的大红花。
封禹实在不适合像寻常男子那般窝坐在轿子里顶着盖头,所以蒋梧阙同封老商量,让封禹今天骑马过来。这里是边境,等回了京城成亲时他再坐轿子也不迟。
宅子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深州百姓,十五派人端着喜糖瓜子铜板出去派发,拿到东西的人都会高声说句祝福的吉利话。
还好是在边疆,这若是在京中,怕是会有不少闲言碎语说封禹性子强势,连成亲都是要自己骑马过来。
封禹就在众多早生贵子的祝福声中,红着耳根,下马走到蒋梧阙面前。
蒋梧阙抬手接过十五手里的红绸,自己拽着一角,另只角递给封禹。
两人凑的近了,蒋梧阙才轻声说道:“你这身衣服,让我有些把持不住。”
封禹正准备迈门槛的脚,差点因为这句话绊在上面。
封禹将红绸缠在自己手腕上,抬脚走到蒋梧阙身后,接替十五的工作,动手推着她的轮椅往府里走。
她以后若是站不起来,自己就这么推着她走一辈子,他去哪儿都带着她。
封老今日并未在将军府,而是坐在蒋梧阙暂住宅子的堂屋里。她嫁的是儿子,按理说不能看到封禹拜堂的样子,可蒋梧阙身份特殊,皇上远在京城,这个位子就由她这个泰岳大人坐了。
封禹推着蒋梧阙走进堂屋,正欲站在她身旁准备拜堂,就听蒋梧阙轻声唤他,“封禹……扶我一下。”
封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蒋梧阙就已经把手搭在他手上,另只胳膊被十五扶着,就这么离开轮椅站了起来。
封禹眼睛微微睁大,连椅子上的封老都忍不住坐直腰背。封禹见蒋梧阙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吓的一把扶住她的腰,“你……”
蒋梧阙眉头微皱,踩在地上的脚依旧疼的钻心,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缓过来后,她才笑着跟封禹说:“回京后你我再成亲时,我定然不能像今天这般任性,让你自己骑马过来。”
“那天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能是八殿下,做着符合规矩的一举一动,”蒋梧阙握紧封禹的手,“所以今天我想跟你好好拜堂。”
蒋梧阙由十五在一旁扶着胳膊,和封禹并肩牵着一条红绸,像个能正常行走的人一样,同他拜了天地,拜了母亲。
封老神色微微动容,忙让险些支撑不住的蒋梧阙坐下,板着脸说落:“这些都是虚的,只有你自己的身体才是实的。”
蒋梧阙坐下后,脸上的苍白才慢慢褪去,眼睛看向封老,笑着回道:“儿媳受教,让母亲担心了。”
封老嘴唇微动,半响儿才说道:“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本来满腔要对蒋梧阙说的话,都在她的这句母亲里消散。
拜完堂,封禹并未坐在喜房里等着蒋梧阙,而是同她一起给宾客敬酒。
蒋梧阙刚举起来的酒,就被封禹试探性的伸手夺过去,封禹见她没反对,这才红着耳朵端过她的酒杯,冲在座的众人说道:“我妻主身体不宜饮酒,这杯就由我这个夫郎代替。”
成亲敬酒让夫郎代替,这事众人头一回见,不由将目光看向蒋梧阙,心想封禹这举动当真是有些强势,怕是会惹殿下心里不喜,毕竟伤女人尊严。
蒋梧阙倒是满眼笑意,语气颇为炫耀,“没办法,夫郎的话还是要听的,这酒我就不喝了,由他代替。”
还好宾客不多,喝了一圈也没饮多少酒。封禹握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抿唇,小声对蒋梧阙说道:“你别生气。”
“嗯?”蒋梧阙疑惑的抬头看他。
封禹刚才夺过蒋梧阙的杯子,实属动作快过脑子,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蒋梧阙已经松手把酒盏让给了他。
封禹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你还病着,不能饮酒。”
封禹手指握紧酒盏,垂眸说道:“我不是在别人面前不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