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气燥热,住在驿站停顿休息时,蒋梧阙拉着封禹胡闹,晚上因为热没盖被子,第二天她早上起来时就觉得头重脚轻。
封禹皱眉看她,想说“让你平时懒散不锻炼身体,你看只是不盖被子我都没事就你发烧了”,可到嘴的话在看见蒋梧阙发白的唇色时又抿了回去,改为抬手摸着她额头,问她哪里不舒服?
蒋梧阙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这次的发烧似乎和她身上残余的毒素商量好了,准备联手给她个教训,让她平时享受纵欲惯了不知道节制。
胃里一阵翻滚,两条腿时而疼的发颤时而酸重肿胀的像是被人扯着皮肤往肉里注了水,脑袋昏昏沉沉耳朵里阵阵嗡鸣声,根本听不清谁在自己身旁说话。
十五引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提着箱子的中年女人进来,对坐在床边的封禹说道:“主君,大夫来了。”
封禹扭头去看这个大夫,眼睛从她脸上扫过不由愣怔了一瞬,这人眉眼乍一看竟觉得有些熟悉。
封禹起身走到十五身旁,压低声音问她,“你这大夫是从哪里找的?”
“就街上,”十五闻言收回看向床上的视线,眼睛微微睁大,手下意识的按在腰间的佩剑上,拇指顶开剑柄,锋利的寒光从剑鞘里露出一指,“莫非这人有问题?”
蒋梧阙病的突然,一夜醒来整个人意识昏迷,十五心里着急跑到街上药铺找大夫,这位正是今天的坐堂大夫,十五急里忙慌的就将人拉了回来。
这女人看起来长相普通,一身浓郁的中药味,听说是救人也没怎么犹豫,提着药箱就跟她过来了。
封禹还想再问,就听见床那边传来动静。蒋梧阙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迷沉睡了一早上,现在却突然出声,声音冰冷语气毫不客气,“滚!。”
十五立马反应过来,忙跟封禹解释道:“主子警戒性强,自己意识模糊时从来不让生人近身。”
正准备给蒋梧阙把脉的灰衣大夫被她吼的一愣,扭头瞪大眼睛问封禹,“这人什么脾气?”
……驴脾气。
封禹叹息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抬手握住蒋梧阙缩回去的手腕。
“封禹。”刚才身心防备的蒋梧阙却是放任他动作,眼睛紧闭眉头不舒服的皱着,滚烫的额头蹭着脑袋下的枕头,近乎呢喃似得轻轻唤他,语气黏腻的让人听不下去。
灰衣大夫摇头一笑,明白过来这两人是妻夫关系,现在妻主正无意识的跟夫郎撒娇呢,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
封禹手握着蒋梧阙的手腕,大夫这才能把手指搭在她脉上。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发烧把人烧糊涂了,可这脉相却不对劲的很。灰衣大夫眉头紧皱,眼睛看向封禹,神色严肃的问道:“她事前可是服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导致现在双腿沉积毒素无法行走?”
封禹眼神微冷,十五更是把手轻轻搭在大夫的肩上,动作威胁的意味十足,口中语气却是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灰衣大夫不耐烦的挥开十五的手,“我是个大夫,通过把脉知道的。”
“你们要是不乐意跟我说实话,那她这病我也没法治,”灰衣大夫抬手将打开的药箱合上,作势就往肩上背,“就让她这么熬着,等将来毒解完了,她这身体也就毁的差不多了。”
十五忙抬手拉住大夫的胳膊,眼神犹豫不决,询问似得看向封禹。
封禹眼睛盯着灰衣大夫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她刚才的眉眼和一个人很像。他眉头微皱,猛的想起来那人是谁,出声问道:“您可认识乌笑笑?”
这灰衣大夫的眉眼和乌笑笑实在太像,刚才因为担心蒋梧阙封禹就没细想,如今见她直接点出来蒋梧阙身上的问题,他这才想起来乌笑笑的母亲。
蒋梧阙曾经问过乌笑笑是不是随他母亲姓乌,乌笑笑说他跟爹爹姓,后来跟封禹聊天时他才笑着说道:“我和母亲都跟爹爹姓乌,我们一家三口一个姓。”
“笑笑?”乌神医听封禹提起儿子的名字,这才重新转身看向他,皱眉问道:“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没等封禹回答,乌神医就了然的哦了一声,“怪不得。这人服的毒正是笑笑身上那本医书上的,我说为何这么熟悉。”因为正是她写出来的。
“既然你们认识笑笑,那咱们也是有缘分。”乌神医放下药箱,问封禹,“你告诉我笑笑在哪儿,我帮你给她解毒。”
封禹眼睛微亮,激动的心跳加快,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毒当真能解?”
乌神医自信一笑,重新伸手把蒋梧阙的脉,“这药霸道,可并非无解。她以后若是按我的新药方吃药,不出半年毒素全解行动无异。”
“我跟乌笑笑四年前相识,见他无处可去就将人带回军营,如今他正在那里做个军医,过的很好。”封禹看了眼蒋梧阙,眼底满是心疼,“她是逼不得已才用这毒,一直都按着您医书上的法子吃药,可惜效果太慢。”
“那书是我先前写的,是写给笑笑的入门书,”乌神医看向封禹,“既然你照顾了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