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贵之家的那种蓊蔚洇润钟鸣鼎食的味道。
“刚下课?”他专心开车,淡淡地开口问。
“嗯。”
“学校附近可有安静的地方可以坐坐?”
“嗯,东门那里有一家咖啡店。”
“你说的是南爵?”
我心底掠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以前在南大读过书。”他转头,笑了笑说:“所以我会知道也不奇怪。”
我轻声地道:“原来是校友。”
劳家卓把车停在了车位,同我走进店里,因为没到下课时间,店里只有寥寥数人。
今日早上一直上课,我早已饿了,不客气的点了大杯的卡布奇诺和奶酪蛋糕。
劳家卓只要了一杯咖啡。
穿着蕾丝花边蓝色围裙的女招待在劳家卓身旁流连,殷勤地问:“先生,还需要点别的什么吗?”
声音甜得能拧出蜜来。
我略略低头,听到他客气地回答了女侍应。
然后四周安静下来。
我将手放在桌下,握着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抬头望他。
他望着窗外,一瞬间正在出神,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过目光。
我心底暗暗赞叹,真是异常好看的男子,那般清晰俊朗的眉目,侧脸的线条清峭瘦削,极其动人。
他似乎并不介意我这般唐突的直视,也或许是早已习惯于女性惊艳的眼光,开口说话:“没有事先打声招呼,我这样冒昧,希望你不会觉得困扰。”
我色迷心窍,一时还回不过身来,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啊,不、不会。”
“那就好。”他坐姿笔直自然,双手在桌面交叠,手腕上一块干净的表,浑身散发着坚定的气质。
我渐渐定下心来。
我喝咖啡,心下已经知道他要谈什么,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们也是需要见一下面。”
他轻轻笑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放松下来。
“映映,我可否问你怎会答应——”劳家卓斟酌了一下字句:“同我的婚事?”
我脑中转得飞快,像他这般的公子哥儿,想必是不愿这般早早被婚姻束缚,又或许是早有深交多年女友,但无奈被家族逼婚,今日要来跟我谈判叫我别痴心妄想。
“我之前倾慕你万贯家财,今日一见,更加贪恋你绝世美色。”我面无表情望他,语气严肃得如在海德堡辨证的先哲。
他玩味地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有趣,浅浅地笑了笑。
“不,你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他望着我,笃定自若。
“我想要离开江家,我渴望自由。”我忽然低声道。
“即使是以婚姻这样的方式?”他略微挑眉。
“即使是以婚姻这样的方式。”我重复,抬起头来冲他一笑:“形式而已,不是吗?”
他不动声色:“是的,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劳先生,”我忽然轻声开口:“我父亲最近生意可好?”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问到这个,表情一怔。
“令尊有意向劳通贷款八千六百万。”看来他不打算隐瞒。
我心底其实早才出了个大概,从他口中证实,竟不觉难过。
我江意映价钱竟还不低。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挣扎着问。
“江家近年已式微,本市似乎没有哪间银行打算冒这样风险。”
“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他眉梢轻扬望着我,征询的意味。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里的意思?”
劳家卓淡淡开口:“我祖母笃信中国传统文化,她找命理大师看过你面相和批过生辰八字,大小姐面圆鼻正,宜室宜家,是旺夫面相,且很不幸,我们的时辰非常相配,是夫荣妻贵之命。”
噗——我将口中含着的一口咖啡喷回了杯中。
劳家卓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我,我挺高兴:“原来我命这么好啊。”
“那你怎会同意?”我擦着手指洒出来的褐色咖啡渍。
“这个并不重要,对吗?”他答:“或许等到我们结束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
他三言两语掀了我的底牌,而只留给我客气的微笑。
此人无疑是谈判桌上绝顶高手,对付我这般菜鸟,连剑都不用出鞘。
“映映,三年。”他一手撑了桌沿站起:“三年之后,我给你自由。在此期间你可以交男朋友,我不会干涉。”
同劳家卓见面回来,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连与惠惠的午餐都忘记了。
次日下午在综合楼教室上课,突然一只爪子伸过来揪住了我的头发,然后是阴声怪气的声音:“江意映,上课不专心,你在做什么?”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我手中的言情小说,眼皮微抬:“韦同学,你跑来上设计系的课做什么?”
韦惠惠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