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一天,茂阳府衙一切如故,慕白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与府使鸿睿下着棋。
外面一阵快马急嘶,紧接着跳下来一个人,急急匆匆地穿过庭院,跑到慕白的身边。
“将军,文修将军急信。”那人双手举着一封信,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划出,胸膛有节奏地一收一出。
慕白从椅子上站起来,瞭了一眼那人,从他手中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四个字:“世珉已退!”
慕白立马来了精神,对那人说道:“转告文修,速度行军。”
“是!”那人回答着,来不及歇上片刻,又匆匆跑到门外,上马飞驰。
“信上说了什么?”鸿睿问道。
“我该走了。”说完,慕白把手背在身后,兴致冲冲地走了出去。
离开府衙,登上北门城楼。将军庆秀与宗贵,正在这里督察士兵操练。二人见慕白上来,赶紧迎了过去。
慕白说道:“刚刚收到文修的来信,世珉已经退兵了,我们可以追击芳玉了。”
庆秀听完大惊:“将军,您这是……”
“我怎么可能会让芳玉舒舒服服的回去。”慕白哼道,“当初之所以会与他们议和,完全是忌惮世珉的部队。现在世珉的部队退回去了,我还忌惮什么?”
庆秀略显担忧地说道:“将军,您这样撕毁和约,就不怕外人有什么说辞吗?”
慕白摆手笑了笑,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堂堂七尺男儿,若被三纸文约束缚,那还有什么出息!”
庆秀听了,低头嗟吁。倒是宗贵开口说道:“将军,芳玉已经退去十余天了,但伤兵、辎重不少,所以行驶缓慢。若我军出动轻骑,只需四、五日,便能追上。”
慕白频频点头,看向庆秀说道:“你也听见了,赶紧率队出发吧!”
庆秀虽有为难,但又不得不从,只得走下城楼。
宗贵倒有些不高兴,对慕白说道:“将军,主意是我出的,为何不让我率兵出发?”
慕白转着眼珠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敷衍道:“不急,你我随后率大军出发。”
宗贵听了,怏怏而退。
望着宗贵的背影,慕白不住地摇头:“我是怕卦师的话会应验!”
次日,慕白整点大军,离茂阳城北上,自居前队,反而让宗贵在后面押运粮草辎重。
行军十几天,沿途发现弃尸无数,慕白心想:“看来庆秀已经与敌人交上手了。”
“掩埋尸体!”慕白高声令道,“斥候出动,确定一下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临近傍晚,斥候返回,并把庆秀带了过来。
慕白见到庆秀,赶忙询问:“芳玉逃到哪里了?”
庆秀答道:“此处向北,大约三天的路程,便是兴城。芳玉已经入城,因此未敢靠近。”
慕白皱眉寻思:“过了兴城,可就是牧阳府境内。芳玉回军心切,不可能会停下来与我们决战。”
想到这里,慕白便对庆秀说道:“你把你的部队拉过来吧,明日我们一起向兴城进发。”
再说兴城这边,芳玉已经得知慕白的位置,便召集众将商议。
宏甲握紧拳头骂道:“这个慕白,真是无耻之徒。明明答应和解,我们前脚一走,他就追上来了。”
“是啊。”将军元良应和道,“敌军轻骑兵突袭我军,致伤亡惨重,辎重丢失无数。”
芳玉喝了一声,用力敲了敲桌子,然后说道:“诸位,我们不要在纠结过去了。现在慕白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得想想应对之策。”
元良说道:“过了兴城,就是牧阳府的地界了,士兵归乡心切,无意恋战。依我看,我们还是连夜撤退吧。”
“我军伤兵甚多,行动缓慢,慕白不日必会追上。”芳玉十分担忧地说道。
这时,将军周荣突然站起来说道:“殿下,我留下。我留下阻击慕白,为您争取时间。”
芳玉听了,甚为感动,嘴角微微抽动,眼睛也滋润起来。起身走到周荣跟前,抬手抚摸他的肩膀,十分激动地说道:“全靠将军了。”
周荣抬起胳膊,用自己的手压住芳玉的手背,用十分坚毅地眼神看着芳玉。
芳玉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十天。爱卿只需在此十天,便可撤出兴城。我会派大军来接应你的。”
“末将明白。”周荣应道。
于是芳玉留下八千人供周荣调遣,还把所有的战略辎重都给了他。自己则带着大部队,连夜离开了兴城。
周荣也没有闲着,一面派人疏散城内百姓,一面派人四处打粮,一面派人拆毁民房、巩固城防,然后静候慕白的到来。
三天后,慕白大军来到兴城脚下,看到城楼之上旌旗密布、刀枪林立,不由得面露愁色。
庆秀看了看慕白,为其宽心:“将军勿忧,芳玉肯定已经退去,城内只有些许人马而已。”
慕白摇了摇头,说道:“但凡断后部队,都是死士。我军辎重尚未来到,先撤退扎营,派人进城招抚。”
庆秀点头,招呼士兵后撤。
城楼之上的周荣,见慕白军马撤退,自己也退下来,返回营房休息。
回到营房,周荣坐到椅子上,刚刚闭目歇息,就听有人敲门。
“进。”周荣喊道。
房门推开,一个士兵报告:“将军,城外有人自称是慕白的使者,要见将军。”
“带进来!”周荣令道。
士兵领命离开,许久,把使者带了过来。此时周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