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心颇为为难,似是招架不住,才有些支支吾吾地道:“不瞒您说,这个,本宫这二哥的婚事真不是本宫能做主的,也不是本宫双亲能做主的,得问皇上……”
言下之意,圣上已有赐婚的意思了。
都是老练的人,楚王便了然地点了一回头,只是同时他一双眼眸精光一闪,只是很快低垂了下去,看不真切。
他再抬头,只剩下淡然得老练的微笑,“看来是老臣的孙女没这个福分了,”略一沉吟后,缓缓笑道:“老臣刚刚似乎看到临川王了,好似是从天璇宫出来,许是见了娘娘。老臣冒昧问一句,他找娘娘所为何事?”
“不过是送了几个歌姬,个个都是顶尖的美人,”温苏心轻笑一声,“只是这美人不是送给本宫的,本宫不过是代摄政王收下了而已。”
“老臣知道娘娘必然不会告诉老臣实话,但,老臣是忠于皇上和娘娘的,不知娘娘是不是相信老臣呢?”
温苏心微笑着道:“本宫不明白皇叔祖的意思。”
“老臣也不妨说实在话,娘娘想要的,临川王能给娘娘,而老臣也能给娘娘。”楚王慢条斯理地负手,眸底微微有傲色,“而且,老臣是更合宜的人选,不是吗?”
这楚王任左右金吾卫上将军,行太子太傅,确然是比临川王更有实力的。
“本宫还是不懂。”温苏心依旧淡淡地道,笑容明媚而淡然。
楚王眼睛微眯了眯,“那,如果老臣告诉娘娘,临川王联合越王,有逆反之心呢?”
温苏心眸色一厉,然后却又倏然笑了,慢慢地道:“楚王可知道您说的意味着什么?这话,可不能只是说说,若是没有证据,可是诬蔑之罪。”
“老臣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有证据!”楚王说着自袖里掏出一封书信,呈给温苏心,“这便当老臣给娘娘的见面礼!”
温苏心接过来后拆开书信看了,越看眉目越拧紧,心里却是冷笑。
临川王将帝都发生的事一一报给了越王,下面还加盖了临川王的私章。至于这书信为何会如此巧合在这个时候落到楚王手里,温苏心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某人的杰作。
纵使心里冷笑,但温苏心面上却如楚王所愿的一般露出了怒色,“临川王太放肆了!简直居心叵测!”
“娘娘息怒!”楚王假意劝道,“此人深受皇恩,却有异心,实在是可恶,但娘娘不要气坏了凤体!”
温苏心握着那封信,回眸看楚王,眉目扬了扬,“若是这件事查实了,那您便是大功一件!本宫自然会告诉皇上您的忠心。”
“谢娘娘!”
“只是,”温苏心探究地看着楚王,“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呢?为何告诉本宫?”
楚王高深莫测地笑了下,作揖道:“因为老臣忠于娘娘,娘娘就是皇上,我们都是忠于皇上的,不是吗?”
老狐狸!不过是想同温苏心一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再聪慧的孩子,终究也是孩子。公冶烨胤现今不过十二岁,离亲政至少也还要六七年。而今,显然皇上对皇后娘娘言听计从,是趁机掌权的最好时机。
何况如今摄政王在位,那位主子是个不省心的人,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靠谱,自然是同深受皇帝信任的皇后娘娘合作更安全。因为皇后终究是一介妇人,成不了大器。他日掌权,还不是他才是真正的cao控者?
温苏心不动声色,只做了然状,笑道:“皇叔祖说的极是。”
“这是老臣送给娘娘的第一份礼物,很快就送娘娘第二份礼物,好叫娘娘知道老臣的诚心。”楚王谄媚地道,“正确来说,是送给小国舅爷的。”
温苏心一概淡然一笑,“那,本宫就拭目以待吧。”她捏了捏手中的书信,“本宫要去见皇上,就不送皇叔祖您了!”
“老臣告退!”楚王行礼告退。
待送走楚王后,温苏心冷冷哼了一声,鱼儿这么快就上勾了。
因为温苏心和公冶翊哲合谋,叫人透漏给楚王的消息是,皇后有意联合临川王cha手朝政,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众所周知,临川王的死对头就是楚王。同为先帝弟弟,只是早先两人母妃就不合。后来各自封王,但临川王在京任卫将军。
有回楚王上言给先帝诬陷临川王同朝中大臣来往过密,说他生xing乖戾,建议让他到封国去,临川王对此一直怨愤在心。
多年来,两人斗了又斗,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温苏心想联合临川王的消息一传到楚王耳里,他这种本就功利心重的人,怎么会不急呢?
所以,这就叫愿者上钩。
半月后,楚王说的第二件礼物很快就到了。据说是帝都周边一伙贼匪很是猖狂,金吾卫派兵去剿匪,大获全胜。而在这一战中,瑞孙怀靖表现极为突出,身先士卒,居功至伟。
是以楚王上奏书为瑞孙怀靖请功,封为金吾卫将军。
人人都看出了,大约楚王是讨好楚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小国舅爷是李家未来的姑爷,也就是说是太皇太后和皇上的人,还是慕淇君的好友,加上摄政王的默许,谁敢说个不字呢?
温苏心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去了天枢殿。她定下的计谋,有些事,终究还是要公冶翊哲点头的。
闻人云素抱着琵琶立在花架下,女子仪静体闲,绛唇映日,剪水明眸里的目光太息般浅薄。
美人香花相得益,十分美妙的画面。
温苏心挥了挥手,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