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这个事实后,阿跨便彻底地绝望,并开始酗酒、赌博、吃喝玩乐……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撞开,只见阿跨连滚带爬似的滚进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爸。”
阿蛮吃了一惊,跑到他身边检视是否喝醉了酒,这种情况已是屡见不鲜,因此她并不慌乱。
但乍见自己父亲的脸庞,仍是吓了一跳,那张脸……简直是惨不忍睹!发青发肿的眼角说明被人狠狠揍过,嘴唇红肿裂开,显得格外肥厚,唇边犹有血迹,就连鼻子也正不断地流鼻血,脸上仿佛开了一个染坊似的,青紫一片。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阿蛮吃力地将他扶起来。
“妈的,金钱帮这些家伙实在出手太狠,不过是欠了他们一点钱,就把我揍成这个样子,果然有钱就是爷,要是我还跟以前一样,他们都要一个个过来舔我的脚趾!”阿跨跌坐在沙发上,一边喘气一边恨恨地咒骂起来。
“爸爸,你又去赌了。”
阿蛮闷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金钱帮是这里臭名昭彰的地下赌博集团。
“不然你叫我怎么办?整天一个人待着,我都要发疯了!”
阿跨狠狠道。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话音刚出口便被阿跨打断。“好啦、好啦,我发誓,下次一定会戒的。不过这次你一定要帮我,阿蛮,否则他们一定会把我打死的。”
阿跨拼命抓住自己的女儿,像揪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
阿蛮轻叹一声,这是每次阿跨向她要钱时的必然上演的戏码。
“这一次……”
阿跨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心虚。“跟以前不太一样。”
“到底是多少?爸爸。”
阿蛮追问道,看样子,她这个月的薪水又不保了!“大概三……”
阿跨吞吞吐吐道。
“三?”
阿蛮揣测着,如果是三千的话,那还好办,至少明天就是发薪日。一旦欠了赌博集团的钱,如果不马上还,很快便会像高利贷那样利上加利,到时就可能不仅仅是三千那么简单了。
“不是……”
阿跨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三十万!”
“什么?”
阿蛮失声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十万!卖了她也弄不出这么多钱来,不对,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胆战心惊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我说……我欠了他们三十万!”
“这不是真的!”
阿蛮的脸色霎时惨白。
“是真的,阿蛮,我知道是自己混帐,但是明明已经赢了这么多,我只不过想多赢一些,好让你和你母亲工作不用那么辛苦,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全部输光……真是活见鬼了!”父亲絮絮叨叨的话像个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回荡,阿蛮一阵恍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只恨自己为什么不马上倒下!
“爸爸,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还?”
喉咙干得快要着火,阿蛮舔舔裂开的嘴唇,涩声道。
“阿蛮,爸爸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连你都不帮我,这次我就死定了……他们说如果今天拿不出钱来,我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阿跨哀求道。
“你要我怎么帮你?”
阿蛮苦笑道,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几近麻痹。
“呃……金钱帮的施肥……”
阿跨偷偷看自己的女儿一眼,嗫嚅道,“他好像对你挺有意思,他说只要你肯陪他一夜,这笔钱就此勾销。”
“什么?”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阿蛮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她拼命揪紧沙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是在叫我卖身吗?父亲?”
最后的父亲两个字听起来极为刺耳,阿跨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虽然表面上,她还是维持着一脸平静的样子,但是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黑白分明的眼眸什么情绪也没有,甚至没有一丝责备,只是静静看着他,但阿跨头一次不敢直视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的眼光。
“反正……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你跟那个向阳……”
“别说了!”
阿蛮浑身发颤,头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大声叫喊。
阿跨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女儿眼眸中射出的痛苦光芒,顿时说不出话来。
软软跌坐在沙发上,阿蛮以手捂住自己的脸庞,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渗出。
“阿蛮,我知道是爸爸不好,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传来父亲刺耳的声音,明明是虎毒不食子呵,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
“要不是那个向阳,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别说了……”
阿蛮不禁失声痛哭。
向阳!向阳!为什么,这个名字到现在还在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
为什么,她就不能忘记他!诚如他忘了她一样!
为什么,事到如今,一颗被他伤透的心,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还是爱着他!
“阿蛮,他……可能马上就会来,我先出去一下。”
早已赌红了眼的阿跨趁她痛悲万分的时候溜了出去,将门轻轻上锁。
只要阿蛮陪金钱帮的施肥一晚,除了他欠的三十万,他还可以拿另外十万,凭着这笔钱,他就不相信自己翻不了本!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