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搅动还一边往药罐里头瞧,看看自个能认出几味药来,也多亏了这个临时起意的举动,竟然叫她瞧见药罐里头有孕妇禁用的红花。
穆明舒听见杨清河来说,吓得面色都白了,红花这东西她是晓得的,活血化瘀的利药,大宅门里头有甚个龌蹉之事,不少人都选择买足分量的红花,熬了一碗下去,必定孩子落得干净。可她这药是自下船那日便开始吃起的,算起来也有许多时日了,倘若真个有问题,那这腹中的孩儿岂不是保不住了?
她伸手捂住平坦的腹部,咬着唇儿,却气得颈脖间的青筋都暴起了。倘若是在京都,有人用此等阴司狠毒的手法害她,只怕一点都不会叫她觉得稀奇,可她江南一行本就是隐秘的,又提前在镇江落了脚,到底是何人有这等本事,一路追随到此处。
穆明舒面色阴寒,差人先去请大夫,这才又吩咐赵奕衡留下的侍卫将府里头的下人全都控制起来再说,毕竟这些人不是自个随身携带来的,自是不能有太多信任。
紫颚也叫人架起来,整个人害怕得发抖起来,那些个药每日里头都是她亲手熬的,一眼都不敢打岔,如今出了事,只怕第一个就要问罪她。
不仅是院子里头的下人,便是那日抓药的铺子也叫人守了个严实,便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杨清河将那碗药汁倒进碗里头,这才将药罐中的药渣尽数到出来,逐一查看一回这才道:“只有红花是活血的,瞧着分量不重,但到底有多少还得叫大夫瞧瞧。”
瞧完了药罐里头的药渣,复又将剩下的几包药都打开来瞧了一回:“这些个都是正正经经的安胎药。”
着人去请的大夫很快就叫赵奕衡的人揪着进了院子,穆明舒蒙了面纱叫那大夫摸得一回脉,确定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复又提起那瓮有红花的安胎药来。
那大夫许是见过不少大宅里头的阴司事,闻言也不觉得惊讶,只拿起药碗置于鼻尖细细闻得一回,又拿出银针拨弄那些个药渣,连带着几包还未动过的药也一起看了,细细查探两刻钟这才老老实实的道:“这里头有大量的红花粉,一剂便可致命。”
穆明舒听得眉头直跳,也就是说,她前些日子里头的药都没有问题,只是今日的药里头才有红花的,而且是大大剂量,预计叫她直接一尸两命。
她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自个能不能动气,待送走了大夫便一锤案几:“搜,要是搜出来是谁干的,看本夫人不叫他五马分尸。”
镇江这处院子并不大,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个下人,叫那些个侍卫圈在院子里头,看着侍卫噼里啪啦的逐个搜查屋子。那些个侍卫本来就是粗人,此时事态紧急动作便更加粗暴,直叫那些个下人瞧得浑身发抖,心中不住咒骂到底是那个王八羔子干出这等缺德事,无端连累自个。
穆明舒就待在屋子里头,小口缀着杨清河亲手煮的果茶等消息,可侍卫还未曾查探出蛛丝马迹,那些个丫鬟婆子里头便有一个毙了。
死的是一个丫鬟,叫紫鸢,将将才调进穆明舒的屋里头贴身伺候,平日里头手脚勤快,话也极少,十分懂事。
众人只当她是叫吓死的,可杨清河忍着不适上前去看了一回,双眸圆瞪,指甲发紫,面色苍白,嘴角隐隐有黑血渗出,瞧着这模样哪里是吓死的,分明是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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