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兰却说:“倘若爷下不了手,那便同若兰和离吧。”她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今儿吃点什么的话来:“若兰也不要别的,只求走的时候带走自个的嫁妆就成。”
可她越是这样便越是将李承言激得更怒,他厉声道:“你疯了吗?你一个二婚的女子倘若在和离一次,你以为你后半辈子还有出路吗?”
李承言也是气急了,这才口不择言,可话一出口他自个也是后悔得不得了的,当初若不是因为他,苏若兰又何必委屈自己去睿王府给赵奕衡当小,虽说只是名义上头的,可到底世人不会这般想她。当初赵奕衡称帝,苏若兰高高兴兴的嫁给自个的时候,外头说得那些话儿他自是晓得的,为了那些不实的谣言他还在酒馆同人打过架,可她却从来不曾在自个跟前抱怨一句。
“若兰,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也是担心你。”李承言总算软下声来,他抓住苏若兰的手贴在自个面上,瘦弱见骨的手背擦在他的面上叫胡渣刺得发疼,苏若兰却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我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若兰,不要再闹脾气了好吗?我把柳氏同那对孩子都赶去郊外的别院好不好?你如今身子不好,不要想这些好吗?我们还年轻,孩子也一定会有的。”
李承言同苏若兰是真个有感情的,只是他一个男人心思大,自然会被许多事分散掉那些情分,可若是叫他同苏若兰真个和离日后做陌路人,他却也是做不到的。
可苏若兰一颗心已经死了,便是他如今说再多也无用,她就是为了爱情,如同那扑火的飞蛾一般不顾一切,可到头来心灰意冷了才觉出自个的可笑来。
不过便是这样她也不曾后悔过,毕竟他曾经也真心相待过,只不过时过境迁,人心留不住罢了。
这场闹架最终还是无疾而终,苏若兰一心只想和离,李承言却是无论如何的也不愿意和离。
两个人俱都身心疲惫,连多的话也不想再说,苏若兰转过身闭上眼睛假寐,李承言也不久留,临走前还温言细语道一回:“你好生修养身体,别的事儿也莫胡思乱想。”顿了顿又道:“和离之事,你想也不必想,我自是不允的。”
他以为两个人为了那丁点小事闹成这样着实不该,又觉得如今两人心火都盛着,自是要好生冷静一回。
却哪里晓得苏若兰是那样的烈性子,等他出门去的时候,便兀自收拾几件细软带着小丫鬟就准备离开。
若不是他在正院里头安插了眼线,只怕等他赶回来的时候,苏若兰已经负气回到苏家了,他觉得这毕竟是家事,闹到苏家去到底难看了些,是以才有了苏若兰的马车被他拦在门口这一幕。
可苏若兰已是去意已决,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李承言将她拦在外头,当着众人的面同她保证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便是要柳氏带着那庶子去死,他也舍得。
苏若兰坐在马车里头不发一语,可心里越发似叫人拿刀子戳出个血窟窿出来,生疼生疼的。
她没有逃避,终是从马车里头站出来,同他说得那句:“爷,经过这些事儿,妾身也想得明白通透了,妾身只怕是同您有缘无份的,都道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妾身甘愿自请下堂,还望爷能看在那胎死腹中的孩儿还妾身一个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