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莫怪,我们家子息单薄,是以并没有太多规矩。”温子然不经意间见杨清河抿着唇,帕子都快缴烂了,还只当她是看不惯。
杨清河一转头便瞧见面上带笑,温润如玉的温子然,小心脏猛的漏跳几拍,缴着丝帕的手指越发转得快,嘴上却说:“不是,我是羡慕。”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莫要叫我郡主了,怪生疏的,叫我清河便好了。”
温子然初初听她说羡慕,心里还颇觉奇怪,继而往深处一想,竟是对杨清河产生些许同情来,瞧着是光鲜靓丽十分受宠的郡主,原来也有着不可诉说的心酸,当下他便忽略那一句,只道:“好,清河郡主。”
惹得杨清河瞪他一眼,这才讪笑的唤道:“清河。”
杨清河这才笑眯眯的回一句:“子然哥哥。”便红着脸转过身去观望其他事去了。
文月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紧紧抿着唇,眉眼中无端染了几分自卑。
辰时末的日头刚刚好,既不晒人,也不觉凉意,湖面上已经停立了五艘颜色各异的小舟,舟上可容三个男子,每人手中都拿着船桨,表情兴奋,俨然一副要蓄势待发的模样。
杨清河还是第一回看见这样的小舟,侧头问温子然:“这舟可是新做的,真个袖珍。”
温子然低头一笑,阳光打在他俊俏的容颜上,渡了一层暖光,一下子叫杨清河看的面红心跳,只听得他声音轻柔的道:“是,为着端午节这日在府里头热闹一番,特特做的。”
“哦哦。”杨清河侧过头应得两声,捂着心口转身寻到穆明舒,待心跳没那么快了,这才从头上摘了一支金镶宝蜘蛛簪,笑着递给她:“我也要凑个热闹,这个就当彩头了。”
穆明舒也不推脱,双手接了过来,又笑骂一句:“你自个财大气粗便也算了,还叫我们也跟着破财。”
说着便也从头上摘下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咯咯笑:“我可不能抢了郡主的财气。”
说是不能抢了郡主的财气,可那只簪也值得二十两银子,杨清河那支更贵,折算起来也要五十两白银。
这两人带了头,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表示,穆明洛取了只金戒指,穆明潇投了压裙玉佩,文月蓉身上带甚个首饰,窘迫了半天这才将耳间的红珊瑚耳坠取了下来。
到刘氏那里的时候,穆明洛忙道:“娘,你可悠着点,可别真个把私库给搬空了。”
又逗得众人哈哈笑。
刘氏心里乐,也不压什么首饰了,只管叫曾妈妈去取了四十两白银来当彩头,将将四十两,既没有压过杨清河,也没有少过穆明舒。
温子然也叫丫鬟去给他拿二十两来,顺带的把在书房的穆礼赏的四十两也带过来了。
一下子彩头来这么多,坐在小舟上的下人越发兴奋起来,个个擦拳磨掌,仿佛那些个银两马上就要成囊中之物了。
锣鼓声一响,五艘小舟齐齐出发,个个都憋足了劲势要夺第一。
府中的人工湖到底不大,不能同外头赛龙舟一般一来一回便完了,只得取折中的法子,五个来回,哪艘小舟最先到敲响锣鼓便算哪个赢。
尽管府中赛龙舟不如外头有气势,可到底更加热闹,几个小姑娘放下矜持,喊着自己看好的那艘小舟不住的加油打气,杨清河同穆明洛最是喜爱热闹,已经走到最前边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刘氏安然在坐,指着几个姑娘笑骂:“这副模样要叫人瞧见了,谁还敢娶回家去。”
温子然站在刘氏身旁,也跟着笑道:“无甚关系,这乃是真性情,最是难得。”
站在最末的文月蓉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又玩得一会这才作势累了,坐到刘氏跟前同她说起话来。
待赛过龙舟,用过午膳,刘氏觉得疲惫便早早回去歇息了,倒是几个姑娘又凑一块玩了会,这才各自回去歇息。杨清河还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便挤到韶华苑同穆明舒一同午歇,不想正睡得迷糊,便隐隐约约听到问夏小声同穆明舒说话。
“姑娘,不好了,文姑娘跳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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