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见礼道:“乌雅姐姐早。”
乌雅氏笑的很假,“钮祜禄妹妹也早啊。”说罢,上下打量玉书一番,不怀好意地道:“哟,妹妹今儿个怎么也没好好打扮打扮,就这么去请安了?”
玉书做出不明所以的样子,“姐姐何出此言?我这打扮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乌雅氏终于笑的舒展起来,仿佛她好容易顺了口气一般顺畅,“哪有什么不妥,妹妹这般,妥当的很,妥当的很呢。”
说完了,也不等玉书回话,直接转身便走。她的丫头也赶忙跟上,在她后头随着,一起上了桥去。
望着她嚣张离去的姿态,青衽看不过眼道:“主子,乌雅格格她……”
“住嘴!”玉书低喝了一声,止了她的抱怨,“青衽,回去把府里规矩抄十遍。乌雅格格也是你的主子,便是她再如何,也没有你说嘴的余地。”
被这么一番教训,青衽神情蔫蔫的,蹲身一福,小声应道:“是,主子。”
这些她手下败将的后院里的女人们,现在自然是满怀高兴,又对玉书充满着幸灾乐祸的。
这三年来,玉书实在是拉足了后院女人们的仇恨。
她们恨不得她能犯点什么错儿,好惹胤禛的厌弃,更恨不得,她现在就能消失在这后院里。
估摸着,只要有机会,她们都想寝她的皮、喝她的血,把她人道毁灭了,好让她再没法勾/引胤禛。
当然,这种机会自然是没有的。
而且,这三年内,她们盼着一觉醒来,便得到玉书失宠消息的期望,也一次次的落空。
三年过去,她们能看见的,只有胤禛对玉书的荣宠越来越盛,甚至超过了曾经的李侧福晋。
所以,她们慌了。
因为,爱新觉罗家专门出情种。
太宗钟情宸妃,为她生子大赦天下,更因为她的离开,病入膏盲,以至不起;
世祖钟情董鄂氏,将整个后宫空置,甚至无视了当朝圣上的存在,等她生子,称其子为“朕第一子”,她魂归天外,便也随她而去。
这让她们如何能不担心?
若她们爷也被钮祜禄氏这个狐狸精迷的五迷三道,祖宗家法也不顾了,那该可如何是好?
若是这狐狸精寿命不久,她们爷也经受不住打击,随她离开。那剩下她们这一大宅子的孤寡女人,可要怎么才能过得下去?
于是,她们现在盼着的,就是赶紧来一个人,分了玉书的宠,把胤禛的注意力从玉书那里拉开。
至少,趁着爷现在,还顾着祖宗家法,没被迷丢了魂的时候。不然,等爷弥足深陷,可就为时已晚了。
这些,都是后院里格格和侍妾们的普遍想法,作为府里的女主人,福晋就不是这般想法了。
不过,对于年氏入府这事儿,福晋也是乐见其成的。
福晋是深知胤禛为人,更知道他有意大位的。她虽也有些担心胤禛会钟情玉书,只是她担心的是,玉书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就像现在,爷只宠着钮祜禄氏,让她一家独大,这就导致了这府里奴才们都想巴结钮祜禄氏,连她这个福晋的面子都没她来的好使。
这如何能行?
她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是爷的结发妻子!
那钮祜禄氏不过是个小格格,一个只配伺候她的奴才而已。凭什么大过她这个主子去?
不过凭着爷的盛宠罢了!
现在好了,年氏这么个与钮祜禄氏不相上下的妙人儿也入府了。她就不相信,就这还不能分了钮祜禄氏的宠去!
只要爷对钮祜禄氏不是唯一、特别宠爱的,只要这后院里有人能有和她一样得宠,那这个后院,就仍是她这个福晋能够掌控的天下。
没有特别,就没有特权。让奴才们服气的,还会是她这个福晋的权威。
等震慑住了这些奴才,她便只需端坐在上头,在这两个人之间玩玩制衡游戏即可。
就让她们互相斗去,她只管坐着看戏,时不时架架火、添添柴,好让她们斗得更狠。
更别说,她作为后院最大的主子,还能时不时客串一把糊涂裁判,让东风西风不停互撞,最好她们两败俱伤。等那时,她这个渔翁才能得利不是?
虽然,福晋与其他人对年氏入府乐见其成的原因不同,可她们却都对即将被分宠的玉书,有着一种相同的情绪,那就是幸灾乐祸。
非但幸灾乐祸,她们现在都在琢磨着,要是有机会,等玉书以后倒霉了,她们还要上去踩上一脚呢。
不然,怎么解了她们这么久的恨意?
眼见着从入府起就得意,一直得意到现在的仇敌终于要难受、要跌跟头了,哪怕那个让眼中钉遭殃的人不是她们,她们也高兴。
于是,正是有着这些心思,沉寂了近两年的乌雅氏这会儿才会不继续窝着当鹌鹑,而是直接跑到玉书面前挑衅了。
当然,像她这般急、这般蠢的现在就跳出来的人,倒是少数。毕竟年氏才刚入府,到底如何,她们还没见着呢。
到底要不要趟年氏和玉书两人间的浑水,但凡有点脑子的,也得等段时间,看明白了爷的态度和府里形势再说。
现在就跳出来,一旦年氏真得宠了,越过了玉书倒好说。要是,年氏这般品貌也敌不过呢?那她们跳出去,可就要陷进去了。
所以,虽然抱着想要也上去踩玉书一脚,出一口这些年的憋闷之气的心思,这府里的大多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