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清伸手把妹妹的头揽过来,柔声道:“那大哥就不成亲了,一辈子守着我们维唯好不好”
独孤维唯噗嗤一声笑了,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胡乱擦掉眼泪:“大哥你骗人,哪有人一辈子不成亲的?我长大了也要嫁人的”
边说双唇不自觉又嘟起来,闷闷道:“人长大了真不好,兄弟姐妹都要各自成家,再不能像从前一样。”
“我们兄妹俩可真没缘分,小时候一个在弁州,一个在京城,好不容易团聚了,却都长大该成家了。”
“胡说什么!能做兄妹就是缘分。仔细想想,常年不在一处也不是没有好处,远香近臭,你跟三弟五弟打小在一处长大,见的多了也就不稀罕了,三弟五弟一年半载也不能回来一次,也没见你念叨他们。”
“我嘴上不念叨,心里想着呢,上次回来都晒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讨上媳妇。”
“讨到媳妇你心里不舒服,讨不到媳妇你又担心,唉!做人家哥哥真难。”
独孤维清听到她说长大了也要嫁人的话,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想想自己疼着宠着的小妹将来要嫁到别人家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突然便理解了妹妹此时的心情。
面上不好表现,只好东拉西扯,好缓一缓,让心里不那么难受。
但他到底是理性的,男婚女嫁本是人类繁衍生息的手段,天经地义,马上抛开无所谓的情绪,安慰道:“维唯放心,大哥就是将来成了家,有了孩子,也会一直疼维唯,谁也越不过你去。”
独孤维唯破涕为笑,一张小脸瞬间如新月初绽,明丽无伦。独孤维清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叹息道:“我们维唯这般出色,将来还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呢?”
“我将来是要嫁给宁王殿下的。”独孤维唯一脸理所当然道。
独孤维清一顿,瞬间凌乱,难怪大长公主生辰那天她毫不见外邀请人家打马球,事后还到处找人家,原来早打着主意呢。
问题是那是宁王殿下,是杀人如麻的小阎王,是太后娘娘放在心坎上的小儿子,是皇上当儿子一般看待的幼弟,能跟普通人一样,说嫁就嫁的吗?京城中多少闺秀如狼似虎的盯着呢,人家能看上她这个豆芽菜?
虽然人长得又好看又可爱,还聪明伶俐的,问题是她还是个小孩子好不好?年龄相差这么多,等她长大,人家孩子该出世了。太后娘娘怎么允许儿子等她长大?
揉揉额角,劝道:“维唯呀,你看,宁王殿下是亲王,按制得有一正妃,二侧妃,十二侍妾,你能容得下?咱们家里祖父、爹爹、两个叔叔都没有妾室,你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到时候你能受得了他那么多的小妾?”
“小妾怕什么,有我在,什么妖精也能拾得她们规规矩矩的。”独孤维唯哼哼两声。
她这么一说,过来人独孤维清顿时明白了,她到底还年幼,对男女感情怕是还不太懂,恐怕只是见人家生的好,一时觉得好玩,才想要嫁给人家,并不是生出什么多深的感情。
难怪没听他娘提起来,恐怕她爹娘也知道这丫头一时胡闹而已。
随即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问了几句关于独孤维唯考京华女学的事,知道她其实把握很大,也就不多说了。
独孤维清的婚事双方家长都没意见,沈氏便跟独孤绍棠商量请媒人上门提亲。
婚事很快便定下来了,双方议定婚期定在了十月。
一个月假期过后,独孤维清在谋了个国子监助教的职位。国子监助教是六品,品佚虽高,却没什么实权。
这一决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这般前途无量的少年状元郎竟走了这条路,多少让人理解无能。
独孤维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恐怕这是长兄跟她爹商量的结果。
独孤绍棠已是天子近臣,位高权重,家里实在不宜再出个皇帝信重的臣子。
独孤绍棠正当壮年,权柄正盛,是顶门立户的顶梁柱,自然不能在此时为儿子让路。独孤维清还年少,先历练几年,等独孤绍棠年老退下来时再筹谋上进不迟。
就跟他外祖家的情形一般无二,大舅父是中书舍人,二舅便外放为官,大表哥也安分呆在翰林院修修国史。
那日从镇国寺回来,次日独孤维唯便被沈凌亲自上门拉去外祖家,兴奋地告诉她,蒙学堂退学手续都办好了,以后就在家里学习了。
沈太师自打两子和长孙相继出仕便赋闲在家,每日无所事事,答应亲自上阵教导孙女。
因此沈凌除了射御两科,其余时间都泡在祖父的书房。
独孤维唯被沈凌缠着一道学习,沈太傅教了两天,发现两人的程度相差太多,尤其算科,独孤维唯差不多没什么难题能难倒她,沈凌却让好脾气的沈太傅恨不得把她脑袋瓜子掰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在耐性快被孙女折腾光之前,索性把人交给独孤维唯让她头疼去,左右她门门功课都好的不像话,也不怕耽误了她。
结果听独孤维唯给沈凌讲了几例算题,沈太傅她发现所用的方法闻所未闻,且简单有效。
问是从哪里学来的方法,独孤维唯瞠目结舌,道但凡遇到算题,脑子里自发冒出解法,不是跟谁学的。
沈太傅大为惊讶,自发理解为,这些奇特的的算术是独孤维唯自己想出来的。对这个外孙女越发看中,这么惊才绝艳的孩子将来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好奇之下,让她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