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凉了,女学的槐树开始落叶,每日早早便有杂役将发黄的树叶清扫干净。
到了散学时分,黄叶复又堆积满地。
独孤维唯随着这名叫白术的小太监向女学后面走,一边分心想着,不亏叫白术,白白嫩嫩的,打扮起来保准雌雄莫辩。
“永嘉殿下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独孤维唯漫不经心问道,似乎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奴婢哪里知道?殿下只是交代奴婢请二小姐前去湖边商谈要事,也没告诉奴婢是什么事。”白术应对适时,眼神却不由闪烁几下。
“哦----”独孤维唯点头不再多问。
随着天凉,越发昼短夜长,刚散学没多久,天光便已有些暗淡,学里的人也不再跟往日似的在学里逗留。
路过两学共用的马场,安安静静再不复以往的热闹。
马场西侧整整齐齐一排院落,是国子监学子的宿舍,住着家里较远或者非京都人士的学子。
过了一道月洞门,后面便是两学通用的园子了。
园里有湖,名曰无涯,取自学海无涯之意。
独孤维唯左右看看,园中花木凋敝,杳无人踪。
园中因有湖,空气潮湿阴冷,这个时节、这个时段一般很少人来。
没人就好!
独孤维唯呵呵一笑,突然照着白术的腿上就是一记飞踹,直接将人踹到甬道旁的干草地上。
白术猝不及防跌了个嘴啃泥,闷呼一声爬起来,揉着与草地亲密接触过的下巴,压抑着怒气道:“二小姐这是干什么?您这样欺辱奴婢,让殿下知道了可不好交代。”
“拿公主压我……”独孤维唯拿斜月弯刀的刀背敲着手心,斜睨着他,装模作样道:“我好害怕哦----”
陡然收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用刀尖指着他,厉声喝道:“说!谁让你骗我来此?打的什么鬼主意?”
白术神色微微一变,嘴里仍道:“永嘉公主吩咐奴婢的,说什么骗不骗的,您不信就算了,欺负奴婢算什么事!”
“这话你骗骗别人还可以,骗姑娘我你还嫩点儿……”
眼前的小太监十四五岁,却比独孤维唯高出一截,她这般样子难免缺了气势,冷哼一声,喝到:“哪个准你起来的?跪下回话!”
白术哪里肯跪,倔强的站着,绷着脸愤然道:“奴婢虽是奴婢,跪皇上、跪皇后、跪太子、公主、皇亲国戚,却还不用跪二小姐!”。
独孤维唯一边用刀拍打手心,嘴里边道:“有骨气,很好,我就喜欢人骨头硬……”
歪着脑袋围着他转了半圈,陡然抬脚再次揣向白术的腿窝。
这一下力道甚重,白术身不由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上身收势不住,带着双腿一起滚在地上。
嘴里发出“啊”的一声,随即双手撑地便要爬起,独孤维唯上前便在他因双手撑地而厥高的屁股上补了一脚。
白术又是一声“哎呦”,嘴里兀自逞强:“二小姐也太霸道了,你这样欺负人”
“姑娘我就喜欢欺负人,你能怎地?我就是打死了你,谁又能奈何了姑娘我?”独孤维唯把玩着手中的刀,脸上带着笑,神色漫不经心,眼神中却带着两分认真。
白术干脆蜷缩在地上不起来,嘴上不说,眼中分明带着不信。
他还真不信一个千金小姐敢动手杀人。
他若是知道了面前这位七八岁便敢杀人,恐怕会吓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
独孤维唯在他身边蹲下去,一手揪起他的袖子,不管外衣、夹衣、中衣、里衣,一股脑给他削下一大块。
“今天你老老实实交代还罢了,否则----让你见识见识姑娘我的手段”
白术在她如同削花瓣一般轻松将他的袖子削掉时,脸色已变色,这把刀也太锋利了些!
“你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啊,奴婢是永昌公主身边伺候的,出了事你怎么跟公主交代”
色厉内荏的话还没说完,臂上猛地剧痛,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旋即声音便被堵在嘴了,只能发出呜呜低呼。
独孤维唯一手拿着方才削下来的的半截袖子堵住他的嘴巴,轻轻“嘘----”了一声,道:“小点声,再鬼叫,我就把你整条胳膊都切下来。”
白术此时哪里还有半点骨气,看她的眼神便如同在看一个妖魔,满眼惊恐急忙点头不叠。
“这才对嘛”
独孤维唯放开他吩咐道:“坐起来!”
白术眼看着自己小臂上被削掉一块肉的地方血流如注,却不敢动手去捂。
独孤维唯慢条斯理从荷袋中取出个浅色小瓷瓶,倒出一点药粉在他伤口,立时便止了血。
然后又取出另一只艳丽的大红色瓷瓶,直接撒了一丁点黄色药粉在从白术身上削掉的拇指大小的肉上。
不过几息功夫,那一小块肉便在白术眼前嗤嗤作响,冒着黄烟片刻功夫就化成了黄水。
白术惊骇欲死,眼见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瞬间化成黄水,忍不住满身起栗。这药如果倒在身上会不会连骨头都化了
打了个冷战,牙齿扣扣两声,抬眼看身边的小恶魔,只见小恶魔笑颜如花,轻轻道:“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化成黄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说,我说,是永昌公主吩咐奴婢以永嘉公主的名义邀二小姐去湖边,然后趁二小姐不注意把您推进湖里。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也是听命行事!”白术没等独孤维唯威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