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便让长月晚月带着那暗卫假装是她回了府中。而她换上宫女的衣服,带上人皮面具,躲在了长公主的内室中。
到了晚饭时间,长公主自己坐在镜子前,楚瑜站在她背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后,慢慢道:“其实很久以前,我曾经想过给他怀个孩子。”
“不过那时候他还太小了,我大他五岁,还有一个女儿,他正值青春好年华,秦王世子,哪怕落魄到了我身边,我也觉得,有好多小姑娘喜欢他。”
说着,长公主失笑出声来:“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干脆不要谈感情,就和他云雨一番,得了他的人,也挺好的。可是我就特别怕……”
“您怕什么呢?”
楚瑜上前去,抬手给长公主梳头,长公主沙哑出声:“我怕他爱上我。”
说着,长公主慢慢闭上眼睛:“阿瑜啊,他们这些少年人,很多时候是分不清ròu_yù和爱的。”
“我曾经有过一个面首,在我喜欢上赵玥之前。那个面首年纪很小,我是他第一个女人,”说着,长公主勾起嘴角,面带苦涩:“我觉得他很干净,说喜欢……倒也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他对我说喜欢的时候,真挚得我的确是有些心动的。”
“后来有一天……他和一个女人跑了。”
“侍卫将他抓回来,我问他,他说爱我,怎么和另一个女人跑了呢?”
“他变心了?”
“不是。”长公主摇了摇头,有些嘲讽睁开眼睛:“他和我说,是他的错,他没分清楚,yù_wàng和感情。我是他第一个女人,那时候他以为yù_wàng就是感情,直到后来他遇到了那个女人,他才知道,这不一样。”
“一个男人很容易对一个女人产生yù_wàng,可是当他长大,当他遇到一个又一个人,他会发现,哦,yù_wàng和感情,真的差别得特别大。而他们为了yù_wàng追求你的时候,真挚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其实不仅是男人……女人也一样。你知道我是在哪一刻会特别清楚觉得我爱赵玥吗?”
长公主眼神有些迷离:“在我紧紧抱着他,听他特别温柔问我,你是不是疼了那一刻,在他死死抱着我,像一个孩子一样带着我到顶峰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可怕的想法,我真的特别爱这个人,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去爱他。”
“所以在他清楚表达出爱我之前,我从来没碰过他。”
长公主神色慢慢平静:“我要一份感情,就要这份感情干干净净,不然,我宁愿一辈子,什么都得不到。”
说着,长公主从桌子上拿起香膏。
她颤抖着打开盖子,然后在楚瑜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抹在脸上,脖颈上,手上,然后放到自己腹部,一圈又一圈打着转,抹了上去。
与十日香几乎没有区别的子思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长公主涂抹完毕,连合上盖子的力气都没有,仍由着盒子掉在地上。
楚瑜走上前去,将香膏捡起来,拧好了盖子,放到桌上。
然后她扶着长公主上床去,自己候在一边。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长公主开始感觉到腹痛,楚瑜赶忙冲出去,大声叫唤,让太医赶过来。
太医与赵玥一道过来,楚瑜混在人群中,站在门外。
赵玥来的时候,长公主疼痛开始加剧,她咬着牙关,面色惨白,血从她身下涓涓流出,赵玥将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在抖。
他一面亲吻她额头,一面同她道:“你别怕,你别怕……”
他们十指交扣,长公主疼得掐他,可他没有放手,死死抱住她。
太医反复同长公主询问用过的东西,终于找到了香膏,整个太医院会诊,一个从东南地区来的太医认出来,这个香膏里含着的花,应该是子思。
太医迅速开了药,折腾到了半夜,长公主疼得晕过去,终于才止住了血。赵玥站在屋里,看着跪了满地的太医,沙哑着声音道:“太子,保不住了?”
孩子还未出生,赵玥就称为“太子”,可见他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太医战战兢兢,无人敢答,赵玥骤然提声:“说话!”
“陛下,”太医署丞终于开口,叹息道:“子思药性强烈,陛下节哀。”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赵玥颤抖着声音:“梅妃明明怀着身孕,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拿来的?”
赵玥握住香膏,怒吼出声:“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子思不能靠近孕妇你们这些奴才不知道吗?!”
“陛下……”彩云怯生生开口:“可这香膏送来的时候,明明说是十里香啊……”
赵玥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觉得手足冰冷,他呆呆看着香膏,熟知那些龌龊手段的他瞬间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把经手过这个香膏的人,都给朕过来。”
他声音里带着冷意,没了多久,发放香膏的宫女就被带了上来,赵玥跪坐在上位上,玩着手里的香膏盒,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平静道:“这是朕第一个孩子,你们知道朕盼望它盼了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