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豪车我有些不自在，不过一会儿就好；担心鞋子的血污踩到车子的地毯上。是的，车内有股腥味。只要卡不在意，我可以照常与莱交流。

卡的意见对我已经不起作用，因为我有逃开他视线的计划；我担心，万一计划不成功，与卡今后在一起工作就会郁闷，到时不好与他对峙。

莱抓住我的手，死死抓住我，害怕我离开她，这样我便暂时失去了离开她的机会。

卡的车子在山区飞驰着，忽然在拐弯的红灯前停下——现在红灯显示是65秒……34秒时莱忽然大哭起来。我把手从莱的汗湿掌心抽出，感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来自莱的哭声。此时旁边停了一辆重型拖挂，读秒结束之后起步转弯消失在前方。

莱哽咽说：为什么……

我说：你哭的很好。

莱重新抓住我，掌心上的汗液浸到我的手背，黏腻凉滑的感觉；我不能再把手抽回了，那会令莱难堪。

莱的情绪爆发的程度是训练的结果，现在无须我存在，秒内就可爆发到出镜的表现，缺憾就是莱掌心渗出的汗液，还有流淌在眼角不能自控的眼泪。

这是设计缺陷，是卡一直未能解决的缺陷，当然卡从没想过要去解决。因为这点瑕疵出现的地方是莱的掌心，不会影响导演的注意和观众的情绪，因为他们根本察觉不到。要是面部不停流汗，就要引起卡的注意，不然大汗淋漓，不符合女主角的形象。如果是这样的缺陷，卡就会命研发中心处理此事；不过这说明莱进入角色的迅速是极快，瞬间就达到满面泪水的要求。

我认为这是不可饶恕的疏漏：第一，皮肤组织在掌心处汇合，留出的微米裂隙，反应是泪腺和汗腺在连接上贯通了。第二，在处理莱的形象时，关注点集中在她的脸部，其他部位不予重视，没有达到精细的要求。至于有衣服遮盖的皮肤组织裂隙更是无暇顾及，莱在激动时掌心的渗出就说明焊接时有问题。当然，我的这些议论，让卡听到，他会不高兴的，并且有损莱在荧幕上的形象。

卡对这种小故障习以为常，粗糙归粗糙，能在短时间应付过去就好，观众看不见，导演不知道，一切就ok。机器吗，她们也有机器病理学上的毛病，可以视同正常人急步走胳肢窝出汗的原理。

回想当初第一面见到莱的情景，现在也忘不掉。

卡联系到我，让我接手机器女的情感灌输，我没有犹豫，立刻接受了他的请求。因为在南非我们共同度过一段难忘的时日，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从海难中逃生的有卡，有霍恩，有后来在冥王星建立基地的乔。分手之后，我们再没见过面，难得卡还能想起我，邀我加盟他的团队。当时我想的过于简单，就是负责女星的日常事务，包括她们的饮食起居，或是准备牙膏毛巾刮毛器之类，没想到对付的是卡工厂生产出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女机器。开始我有些灰心，有种冰冷的感觉，再就是好像上了卡的当。与他事前向我宣传的培养女星的计划大相径庭。不是我的前妻需要我把财产转让到女儿名下，我是不会陷入经济困境的，否则也不会接手卡的这份工作。让我伤心，让我失去自我的爱上她们，拼命去找她们之后的下落；我知道完全是没有结果的寻找，找回来又能怎样，卡已经不需要她们，观众已经另有新欢，不会耐心坐在那里看她们了，她们不过是一个过时的记忆。

莱在公众面前火爆时间已经足够，稳坐影后宝座已经几届，拿到的奖金可以买下月球最有收藏价值的部分。

卡考虑过，是该莱收场的时候，替换面孔只是个时间问题，在什么合适时机合适时间就会把莱无声无息拿走。

莱见我第一面是在开普敦的一家饭店里，因为卡为我订的是夜班航空，因此转一圈正好也是凌晨抵达开普敦。卡的防弹车将我护送至饭店，由两个戴着身份识别镜的保镖将我带到101层的卧房，然后将我推入房间；当时我很不高兴，问他们怎么回事，卡呢。无人回答理睬我。我声言，如果卡不出现，我将立刻连夜乘航班离开；我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很幼稚，我已经收到卡打入我账户上培养莱的第一笔费用，接下来将是第二笔、第三笔，这要看莱后来在观众面前的表现，决定着之后打入我的账户实际金额是多少。这一点我肯定，卡不会失信于我，凭我在海上把他救起的那一刻，我知道他是多么需要我，而且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认真对待我。但是今天令我不解，连一个照面也不打，就委托保镖将我带入卧房；也许有事，也许大牌，毕竟因为有金钱上的交易，反正不能与保镖计较了。

我一直以为莱是真人。在我眼里，莱就是真的，因为第一眼，当时我不知道她是机器，完美的一张脸，你可以嫉妒此时我拥有莱这样的搭档，但是你无法想象她的美丽，因为我无话可说，对卡的不满即刻烟消云散了。卡也许知道我的脾气，一旦出面迎接我，我尴尬，他也是，并且无话可说，之后当着莱的面，我们拥抱寒暄，重提过去友谊什么，没这个必要；他把莱交给我，足够了，这么完美，一旦动心，就上了卡的圈套，会一言不发的为莱服务，就是说彻底为卡所掌握。之所以卡有如此的把握，看看莱你就知道了。你会变得啰嗦，会不由自主向她献殷勤，然而，我不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因为我的前身是被训练成钢铁意志的，尤其是身躯，如果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