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世之时,便曾派人前往江南寻找神医下落。两年前,圣人再度下令令行人司举司之力寻找神医。江南堂几乎每名暗人都得了令,日常搜集神医消息并报送至司中。这些年行人司收集的关于各地出现的神医消息足足有几大本,只是消息零碎散乱,真假掺杂,着实寻不出什么东西来。
韩用九瞧着蔡小昭观看手中卷宗,秀美的面庞静谧,茶眸微凝,长长的睫毛凝视卷宗,不由劝道,
“督司,你已经瞧了好些天了。这些卷宗着实无用,还是歇一歇吧。”
蔡小昭合上手中卷宗,似笑非笑,“我倒不这么觉得。”
“这一堆江南卷宗,记录和神医相关一百二十四条。有些记录出现在泰州,为一位中年文士,医治了产妇难产之疾;有些记录却是在扬州,救治了一位濒死的老婆婆,却是一位矍铄老者……”
韩用九神情闪烁,“确然如此。我估了一下,这写卷宗里描写的神医共有是二十一种形象,众人都力陈所自己记录乃所见真的,只是彼此互相矛盾,也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再说这些个神医治疗的事迹听着神乎其神,听着就不太像真事,便是当真寻着了这位神医,也不知那医术是否真能治疗贵人。”
蔡小昭唇角泛起一丝笑容,“那也说不准。”
推开面前卷宗,“我瞧了这几日的卷宗,倒有了个新想法。说不得这些卷宗都有其人其事,”语出惊人,
“这一百余条行医记录书写的本就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昨天的评论其实没有满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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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2017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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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韩用九面上眉毛高高吊起,露出诧异神色,“明明彼此不相干啊。”
“等等,”顺着蔡小昭的奇思异想往下发散,却发现换了一条思路,一些早前存在的疑难之处却都能够顺利开解,豁然开朗起来。
“是了,若当真有这么一位神医,医术通神,又精通易容之术,怕是早就知晓有人寻访他的下落,却不愿被咱们寻到。便常常扮演成不同容貌身份在江南行走。”一拍手掌,
“江南堂暗人查探消息,见得神医医治疑难杂症,便会记录一条信息报上来,记录涵盖神医各种形容装扮,却不知其亦同人。待到官府接到消息去寻找,这位神医怕是早就又换做其他模样躲开了。”击掌叹道,“如是这般,哪里寻的到?难怪这么些年,江南堂费尽心思,却怎么都找不出个头绪来。”
蔡小昭微微蹙起眉头,“若当真如此,此人说不得当真是个高人。许当真能治愈昭国郡主足疾。”
兴中凝思,旋即下定决心,拢起案上卷宗,“事已至此,不当由我西院独自继续执行,该当整个行人司共同合力。”起身捧起面前卷宗,吩咐道,
“韩司使,随我去一趟大司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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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坊昭国郡主府春宴
三三两两的宾客汇集在宴会中,观景赏花,举杯畅饮,一片自在闲适。
教坊使卢允上前含笑拱手禀道,“郡主,接下来这支曲舞乃是教坊新近排练的曲子,今日方是第一次在人前表演,还请诸位贵人品评。”
顾令月闻言含笑道,“若是表演的好,自然有赏。”
“好嘞,”卢允含笑道,“那我等就等着昭国郡主的赏了。”
说话间,上一场歌舞伎袅袅从瀛池舞台上头退下,公孙三娘执着一柄清刚宝剑上台,表演剑舞。剑光舞动之处,剑光飒飒,一时曼声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诗歌与剑舞俱是精妙不已。一时舞毕,众位宾客都轰然叫好。
顾令月亦是听的目眩神迷,不由赞道,“好。”吩咐道,“赏。”
公孙三娘持剑上前,英姿飒爽谢了赏,方大方退下。
“这支剑舞真好看,”顾令月赞道,“配的词也是极好的,若是玉真小姨如今在长安,瞧见了定然喜欢。”
“这阿顾怕是不知道了。”姚慧女转过头来,笑眯眯道,“这首《侠客行》乃是蜀地新出的一位文豪李玄的手笔。”又道,“其实咱们从前也读过他的诗歌,
阿顾可记得当年咱们一起念过的那支《长干行》?”
顾令月闻声微怔了片刻,“妾发初覆额,门前折花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般清丽自然,质朴fēng_liú的诗词,又有哪个能轻易忘的了呢?
“自然记得。”犹记得自己少年时初听闻这首诗,心中还泛起了一阵惘然之意。
“那就是了。”姚慧女拍了拍手,“这首《长干行》便是李玄写的。这位李大才子当真是才华横溢,性情洒脱,一手诗文写的汪洋肆虐,令人拍案叫绝。一年前进京,整个长安城都为之轰动,当众与人斗诗,写下这首《侠客行》,满座轰然叫好。”
顾令月听闻姚慧女所言当时场景,不由悠然向往,“我久不回长安,竟对长安近年风尚颇多不知,错过了这等盛事,着实可惜。”
姚慧女闻言眸中亦闪过一丝黯然神色,随即振奋精神,“天幸如今你也回来了。以后可就好了。”想起李玄,微微一笑,“至于这位李玄,你日后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