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他自然是要向耶律洪基禀报前线交战的情况,这可说是目前辽国最紧迫的
事情了。同时还有行宫督造的旨意要缴还,同时领取御帐军的军符关防。
另外他也知道此次南巡皇帝是有意对宋夏其中一国施压以讹诈好处。要是
看此次战争的胜负情况而定。但是他对此很不以为然,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国
内的叛乱还未削平,如何对外发力?再说宋夏两国也并非阻卜叛部可比,上次遣
使对宋朝恐吓就碰了一鼻子灰,足见南朝君臣已经今非昔比,试图以力服人只会
两败俱伤。而西夏则是牵制南朝的一枚棋子,决不能看着它消亡。倘若辽国还要
趁火打劫,那西夏只有亡国。
在他看来,辽国在处理好自己的内部的烂摊子之前,实在不宜卷入宋夏之间
的冲突。静观其变就好,任谁输谁赢,辽国还是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
但是他也知道,劝谏是没用的,如今这位辽,在辽国历史上也是数得上的
荒唐之,随心所欲惯了。聪明是真聪明,但是昏庸起来也让人发指。他认定的
事,是不会理会任何反对意见的。
如今十余万大军聚集在朔州,宋朝如何能不紧张?远探拦子马最远已经探到
了雁门关前,就在宋军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活动,甚至前些日还有数千兵马开
到了雁门关下耀武扬威,距离关寨不过数里之遥。这种公然的挑衅,在耶律翰特
剌看来除了给自己找麻烦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好在宋军除了严守关隘之外没
有出寨应战,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此等愚行着实该杀,本来他今天就准备弹
劾一两个带兵将领,但是皇帝没等他开口却大赞辽国勇士的威风,真让他不知道
该说什麽好。
「陈王,朕听说南朝在雁代一线增兵了?」耶律洪基痛饮一盏,接着大吃一
口烤得很嫩的羊羔肉,显得兴致很高。
「回禀陛下,据探子回报,自宫卫御帐诸军陆续进驻朔、应、蔚诸州之后,
南朝也征募边兵修战备。沿边诸镇皆有增兵的迹象,雁门乃是河东重镇,增兵亦
是意料中事。」萧燕六赶紧回禀。
「哈哈哈,翰特剌,你说说眼下南朝正和西夏倾国之兵相持,河东之兵会不
会调往陕西助战?」
「陛下,南朝河东兵素来强悍善战,老于战阵,此次宋夏相争,不会不用河
东兵。」
「既如此,河东必然空虚。我大军若是趁机取河东,岂非易如反掌?」
萧燕六和耶律翰特剌听得都呆了,取河东,这不是公然背盟失信于天下各国
吗?大辽乃是自命中华正朔的皇朝,以大唐遗臣自居,可不是那些草原上反复无
常的蛮夷。便是真要背盟,也需有个好的借口。如今什麽借口都没有,就撕毁盟
约兴兵南犯,这和那些阻卜蛮夷有何别?
况且,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赢。从宋辽之间发生的战事来看就能总结出来一个
规律,先挑战的一方最后将吞下失败的苦果,难道耶律洪基就能避免这个规律?
这可不是虚张声势的讹诈可比,现在的宋朝内,也充满了野心勃勃的强硬派。
当年太宗皇帝耶律德光何等英明神武,那时候的契丹铁骑何等骁勇善战,一
举击溃后晋直入汴京,在汴京城内登基称帝,建立大辽国号。这是中原王朝心中
永远的耻辱,也是契丹人心中永远的耻辱,因为之后伟大的太宗说了句话:吾不
知中原人难治若此!
当时处于军阀割据的中原,并无统一的指挥,只是靠各地蜂起的汉人义军,
凭借着简陋的兵甲武器,就能把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契丹铁骑赶出中原。如今大
辽国势日衰,早就无法同开国之时相提并论。而宋朝,早已是铁板一块!耶律翰
特剌和萧燕六都知道,现在的大辽,根本无力同南朝开战,更别说取得胜利!
天下无人能够吞并南朝!天下无人能够征服汉人!契丹做不到!任何民族都
做不到!纵然得意一时,却无法得意一世!能统治汉人的只有他们自己,能打败
汉人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自太宗之后,所有的辽国统治者都明白这个道理。当年
萧太后倾国南下,受尽挫折,最终也只是得到了一纸盟约。耶律洪基难道是精神
不正常了吗?
耶律翰特剌赶紧跪倒叩首:「陛下,南朝虽与西夏相争,然与我盟约如故并
无违犯,若取河东乃是背盟,必遭天下各国耻笑。且河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河
东虽有兵援陕,然南朝并非无人,岂能倾河东之兵赴陕?臣料河东必有足备之兵
力留守。我大军初集,粮草军械尚需千里转运,艰辛无比,若贸然开战,只恐胜
之不易。」
萧燕六也说:「陛下,臣守西京,素知河东之兵,禁军乡兵便有五六万众,
皆善战之士。如今张世永率万余击平夏兵,仍有数万之众留守,此皆劲敌!实不
可轻视。」
眼见两位重臣皆是反对,耶律洪基竟是哈哈一笑:「二位爱卿平身,朕岂不
知,特戏之尔。赐酒!」
军国大事,也能戏之?君无戏言,这种道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萧燕六心中
大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