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任兄觉得他会如何选择?」
「其实他肯去天都山与二人密会,本身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你……你是如何可以确定?」任得敬终于慌乱了。
「我身后的这些兵马,任兄以为来自何处?」
「倒要请教。」
「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兵马便是仁多保忠的族兄,西夏御史中丞仁多楚清的
亲兵。仁多楚清以决意降宋,这些兵马便是他送给我的。仁多保忠虽然是族长,
但是仁多楚清毕竟是前族长之嫡子,族内兵马调动也瞒不过仁多楚清的耳目,此
亦是由他亲口所言。任兄以为这情报来源还算可靠吗?」
任得敬此刻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心中充斥着无力感。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仁
多保忠这个老狐狸居然会变卦。但是想想,像他这样的投机分子,这样的选择实
在并不意外。自己居然没有算到这一点,竟陷入眼下如此局面。
仁多保忠确实是个奸雄之辈,但是他毕竟和自己不同。他本身就是一个大部
族的首领,在西夏部族势力乃是立足之本,他的任何举动,肯定都会考虑部族的
利益。也就是说,他的选择会首先要保证尽量不吃亏,其次才是能占便宜就占便
宜。
而此前战事之中,仁多保忠的兵马遇到暴风雪损失惨重,这时他首先考虑得
一定是先设法补足损失。如果接下来的选择仍然有可能导致部落实力受损,他一
定会尽可能的避免此种情况发生。
现在,梁氏意图解除二帅兵权,二帅起了拥兵自保的念头。他仁多保忠要如
何选择?
是紧抱梁氏的大腿,同二帅对立?
还是抛弃梁氏,同二帅联手执掌朝政?
前一种选择,如果胜利了,他是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但是
他的部落也可能会在火并之中再次受到损失,倒时候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实力派跳
出来渔翁得利。如果失败了,就更不用提。
而后一种选择,则不用发生战斗。他们三人现在掌握着西夏大半的精锐军队,
梁氏因此次大败,在军队中的威信已经降低到了一定的水准。如果是他们三人联
手发力,确实可以架空梁太后,在西夏朝堂之上建立三足鼎立的政治态势。这样
他不用受到任何损失,便能捞取大量实质性的好处,而他的部族也可以不付出任
何代价就发展壮大。
仁多保忠虽然是个野心家,但是并不是好高骛远之辈。
他既然前往天都山与其他二人相会,就说明他选择了后者,这是个现实理智
的选择。
而许诺给自己的好处,被他转手交给了阿埋和妹勒,大概是作为妥协的条件。
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颗弃子。自己自以为还对他有利用价值,殊不知在仁多保忠
的眼中,阿埋和妹勒的价值比自己高的多。自己已经被无情的出卖了。
唐云趁机再加一把火。
「任兄可知仁多保忠此次行动,并非梁太后的旨意。只待任兄成功挑起宋辽
之战,西军必定大举东援,仁多保忠、阿埋、妹勒将会率军会师于天都山,趁着
陕西空虚大举攻宋,宋朝断无可能两线作战,必定舍陕西而保河北。夏军此战必
定大捷,到时三人会挟大胜之声势,回军兴庆府,一举取得政权。任兄的利用价
值还真是被他榨得干干净净呢。」
任得敬脸色数变,终于仰天长叹。
「想不到,终究是被这个老狐狸摆了一道。」
「事已至此,任兄,还想要阻止我们渡河吗?」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某苦心谋划,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既如此,某便
助你们一臂之力。」任得敬说着一挥手,众手下全都放下了弓箭。
唐云没料到此人竟如此提的起放的下,心中到有几分佩服。
如此人物,他的谋划未成只能是天意了。若是加以时日,让他好好经营一番,
未必不能成功。
「任兄,来日方长,不必气馁。今日相助,必有所报。小在西夏国内也算
有些关系,兄日后若雄心不改,不妨走走西夏晋王李察哥的门路。只要任兄报上
我唐云的名号,想来不会吃闭门羹的。」
「还是叫我宋江吧,在仁多保忠未死之前,某是不能再回西夏了。」宋江说
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唐云一眼,「晋王察哥,好,某家记下了。某家也立誓,若是
真可得晋王之力成事。若晋王仍在,某家只会是晋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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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又快过去,天色渐沉,偏关以南,猪牛岭山脚下一片小树林中。
萧吼一身黑甲黑衣,将马鞍放在地上,一口奶酪伴着一口奶酒,手中是一块
牛肉干,含混地吃着。他的身侧有几十匹战马在地上啃草根吃,战马上都挂着弓
箭刀斧。而他身侧的十几名拦子马小校,也是衣不解甲挟弓悬刀,坐在地上啃干
粮吃。
这里是辽军拦子马部队的一处暗马铺,像这样的暗铺在整个塞外草原天南地
北各个角落里都存在着,相当于拦子马军校们在野外的临时补给营地。
辽军的远探拦子马都是特别善于孤军深入敌境作战的精锐斥候尖兵。有的甚
至能离开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