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药宁不知何时也现身了,“相爷乃一国宰相之
尊,天下各国何处去不得?相爷乃深知夏之虚实者,不论奔辽还是入宋,各国若
对夏有所图谋,必重相爷。便是不用相爷之策,相爷以宰相之尊来投,必受礼遇,
到时最差也能做个富家翁!”
经这一番话,梁乙逋顿时惊醒,刷的拔出宝剑,喝道:“好!突围!”但是
放眼四望,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兵山将海。梁乙逋毕竟还是带过几天兵的,一看
就知道力量对比太过悬殊,凭自己府内的力量出去硬拼根本就是送死,突围,谈
何容易。
“相爷,地道!地道!”药宁在他身后提醒,国相府内的地道一直是个秘密,
情急之下梁乙逋差点忘记了,此时突然回过神来,感觉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
转身,便往楼下跑去。
他身后,唐云和药宁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和十几个相府亲随也跟了过去……
府外,妹勒都逋和撒辰按剑督战。一bō_bō的夏军士卒顶着盾牌拼命往墙上冲,
墙头的相府家将们自知若被对方破墙而入自己必死无疑,而四下无路可逃,只有
拼死抵抗到最后。乱箭往外狂射,双方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夏军眼看胜利在望,
士气高涨,无数架长梯架上墙头,还有人抬着大木顶着盾牌前来撞墙,院墙被撞
得摇摇晃晃。
相府家将头领撒古乃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持一把沾满血浆的锉手大斧,
前后已经砸死了五个翻过墙头的夏军士卒。他原本是个阻卜马贼,后来被夏军打
草谷部队擒获,作为奴隶献给梁乙逋,梁乙逋见他勇力过人,便抬举他让他摆脱
了奴隶的身份。故此他对梁乙逋十分忠心,大呼着督战。
突然墙头上一阵惨叫声,然后无数石头呼啸着横扫过来,墙头的家将们被砸
的头破血流,摔下来好几个。撒古急忙登上角楼,却见一对骆驼在远处立定,驼
背上驾着巨大儿车轮。
“泼喜军!”撒古大惊。须知泼喜军乃是夏军之内唯一专业的攻坚部队,当
然对付宋军的城池基本无用,但是对付宋军的野战营寨和步军大阵还是颇有建树
的。相府的院墙可不是宋朝的城墙,面对泼喜军的旋风炮可是禁不起几下砸的。
他大吼着指挥众人往前上,但是此时家将们个个面有惧色。就这一迟疑的功
夫,成排的夏军官兵翻过墙头,大叫着跳进了院内。
撒古大吼一声,挥斧便纵身从楼上跳下。大斧一挥便将一个武官的旁牌砸碎,
那武官胳膊骨折,疼得大喊一声。撒古反手便是一斧,正中胸膛。那武官被砸的
尸身飞了出去,又撞倒一人。撒故大吼:“把他们赶出去,否则大家一起死!”
眼见首领如此悍勇,家将们便又有了勇气,各持刀枪又回来和夏军展开厮杀
混战。双方数人在这个小小的院子空地里展开了血腥的厮杀,砍断的刀枪乱飞、
人头滚落,残肢断臂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肉搏战杀的天昏地暗。
撒古被五六个夏军士卒围攻,大腿上中了一枪,血流如注。但是他放佛感觉
不到疼痛,大吼着将大斧舞的犹如狂风般,反手间便又砸死一人。此时夏军正源
源不断翻墙进来,他大急,转头去找己方的弓箭手,却一个也找不到了。这群鼠
辈!他唾骂一声,正要再奋力冲杀一阵。却突然听见轰隆一声,接着尘土飞扬,
院墙竟被从外面撞塌了一丈有余,整面墙塌了下来,将后面的人全都埋在下面,
接着大队官军在烟雾中跌跌撞撞蜂拥而入,刹那间淹没了抵抗的人群。
完了!眼见大势已去,相府家将们终于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发一声喊便四下
狂逃。撒古双眼怒睁,颤颤巍巍,身上带着好几枝箭。肚子里插着几枝长枪,血
如泉涌,一节肠子流了出来,一个武官跳过来挥手一刀,带着血的人头飞起来老
高,那军官拾起人头系在腰间,大喊着跟着进攻的人潮冲向相府内院。
外面妹勒都逋和撒辰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同时轻声说了句:“大局已定。”
兴庆府城外山中,某处枯井边,死里逃生的梁乙逋众人正从井内爬出。这个
地道口当初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隐蔽的非常巧妙。周围毫无人迹,正是隐藏
的好地方。此时天色已暗,但是兴庆府城内的喧闹声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此时
大概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个假冒的梁乙逋自焚的尸体,大概正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等着瞧吧,贱人们,迟早有一天,我梁乙逋会卷土重来的。
“走吧,去辽国吧。”梁乙逋自知自己和宋朝结怨太深,所以决定奔辽。自
大漠深处的黑水燕镇军北上进入辽国上京道。黑水燕镇军的统军乃是自己亲自提
拔的,想来可以信任。若是能说动他跟自己一起举兵那就更好。
正想着怎么弄几匹马,却听见身边一声惨叫。
他愕然回头,正看见唐云的匕首从一名亲随的脖子上抹过,一股血箭冲天喷
起。
“你!?”梁乙逋顿时又惊又怒,再看唐云身形如风,躲过一名亲随的刀,
举手抓住他的脖子一拧,生生将他的脖子拧断。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