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太好了。”我站了起来。
“我要跟妈妈说一下,我得编个理由先。”
“快点来吧。我真的想死你了。”
“好吧,你早点睡,少喝酒,酒喝多了不好。我尽量早点去,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我爱你。”
电话挂了。
我倒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的桑要来了。真的要来了。
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哪怕相隔几千里,也能紧紧地连在一起。
我给燕子写信,告诉她上海很热,我很想她。我一边写信,一边骂自己卑劣。虽然我跟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是我的心已经背着了她。那么多年的情份就这样被我挥霍着,我很恼怒自己的奢侈,我曾经以为那段感情牢不可破,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和燕子双宿双飞地久天长,现在,才几个月,就土崩瓦解。我突然懊丧地得出结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我也知道会有很多人反对我这么说,可是有谁知道我这样的人,在父母和亲朋眼里始终如一、中学时代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对自己突然就失去了信心?学习上,我读的书越多,我就越有信心,而在感情上,遇到的人越多,我就越没有了自信。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多多益善的。想到这里,我突然想笑。
从那天起,从桑的第一次拥抱开始,我就觉得我变了,我原以为有了燕子,我就可以心如止水。可是桑在我的生命中注入了新的活力。我想,在冥冥之中,一定有一双操纵命运的手,是这只手一次次地翻出了情爱的底牌,让我和桑的心可以穿越两人之间的鸿沟、穿越年龄、穿越万丈红尘,紧紧地靠在一起。
我的大连女生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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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犖业淖笱劾鲜翘,我不知道是福是祸。我跟父母说,我得回学校了,还有其他事,我想回去整理一些资料。就这样,我离开了酷热的南京。
牐牳父母在一起的几天,我关掉了手机,我要平静地过几天。
牐牳盖滓丫老了,脸上的皱纹明显增多,头发白了一半,腿上的老人斑也加了不少。他每天早晨坚持锻炼身体,他说小区的公园里每天都有几个人一起玩,练练太极拳什么的,总体来说,还不错。妈妈身体还好,还是喜欢逛菜场。妈妈说等燕子回来了,赶快要个孩子,年龄都大了,越往后生孩子越不容易。我说到时候一定会生个孩子的。我还问了妹妹的事,妈妈说我的那个妹夫现在好多了,还是开出租,也开始顾家了,冰冰上中班。冰冰是我妹妹的孩子,春节回家里我见过,小脸白里透红的,漂亮可爱,老是把舅舅喊成“球球”。我到南京的第二天,妹妹还打电话过来,说冰冰都能写日记了,有一篇日记是这样写的:“今天早晨,我和妈妈一起浇花。花儿都仰着脸笑呐。”就这么一句。不会写的字用拼音代替。我当时叫冰冰也来接电话说两句,结果她只叫了几声“球球”,别的什么都没说。
牐犖一沟酱笱校园里走了一趟。在生活区的第二餐厅里坐了一会儿。环境比以前好多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和燕子喜欢坐在右边第五排,现在,里面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什么都找不到了。我住在八号楼。那个地方已经拆掉了,盖了六层的活动中心。经过一号楼的时候我没有多看。因为十年之前的夏天,八月初,一个大四的小伙子在房间里殉情了。一根细电线把自己挂到了上床的拦杆上。几天后才被打扫楼道的职工发现。听说他的父母悲痛欲绝,但没有听说他的那个女友来看过。
牐犌胂嘈牛生活是脆弱的。许多人本来是可以选择活下来的。但是在阴阳交错之间,有人选择了逃避或者解脱。我还听说,在名人中间流行一种病,叫抑郁症,我曾经查过那种病的起因与症状。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评论的。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许多人厌倦了奔波劳碌,厌倦了红尘俗事,于是把自己“放飞”。我很庆幸自己还没有那些症状,我还没有发展到经常用烟、酒、茶和咖啡来建构生命的地步,我只是觉得城市的空气里散播着一种叫浮躁的东西。我曾经忠告一位创业中的好友:当你感觉自己走路加快、语速提升的时候,请注意自己的身心健康。可是他没有,他说创业中的人就像那种没有脚的鸟一样,一旦起飞就要一直飞,只有一种时候可以落到地面,那就是死的时候。后来,他把拼命赚来的钱一笔一笔地送到了医院。我很感谢医院,因为它能够让不珍惜生命的人还有一个归宿。
牐犓道此等ィ我也要回学校了,因为我要完成论文,也要赚钱,还完按歇,我要换更大的房子,还想自己掌握方向盘,穿在城市的大道上,活得像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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牐牷氐郊依铮我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电子邮箱里堆满了信。我按时间顺序打开:
牐犕鹾A眨耗慵依锏牡缁懊蝗私樱手机也关机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到你家里去了一趟。按了很长时间门铃也没人开门。我想请你帮忙。你要我翻译的东西也差不多了,我什么时候方便送给你。
牐犙嘧樱夯萏啬嵝菟苟俚难莩会你去了没有?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学校的会堂里看《保镖》吗?那个时候,你说你特别欣赏的一个镜头是:女主角的纱巾落在锋利的刀刃上,断成了两截。
牐犙嘧樱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