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起来。
又见穆子期瞬间流露出失望的神情,花主事有些同情,前几年的灾难导致不少家庭妻离子散,亲朋好友各自分散,这次他们家刚在本地落脚,就有不少人上门询问情况,都想找到自家的亲人呢。
穆子期的确很失望,新来的流民来到县里后,他就去县衙托关系把流民的名单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族人的消息,这次来找花主事说话,其实心里也没有抱多大期望,只是听说他们走后林县发生大范围的瘟疫,他的心就提起来。
凶多吉少!这是他的一个反应。暂时不能跟老叶氏说!这是他的第二个反应。
穆子期回过神来,对花主事表示感谢。
“对面那块地是你家的吧?那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真是有缘。”花主事终于想起了什么事,就自我介绍,穆子期这才知道对方名为花智博,是花财主的二儿子。
穆子期和他交换姓名,又把本县的情况简略说了下,就想告辞。
“大夏治理国家的手段不错,一路接触,我们家发现这里的官员对待百姓的态度和大金完全不同,唉,早知道我们家就投奔过来了,不会拖到现在。”说到最后,花智博似乎很是遗憾,对于大夏大加赞赏。
穆子期不知对方的真正想法,不过对方在赞美这个国家,他与有荣焉,就多说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回去后,穆子期不露口风,老叶氏问起也只回答道:“奶奶,说不定大爷爷他们被分到其他地方,如果他们收到咱们的信,等安顿下来一定会找过来的。反正只要他们还活着,咱们总能慢慢寻找。”
“只能这样想了,多来几个族人就好了,有事有人帮衬。”老叶氏叹了一口气,这批流民是从福省那边过来的,之前以为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呢,没想到一无所获。
两人正相对无言,穆子期正想去收拾明天回村的东西,就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人抱住了。
“小远?”穆子期低头一看,发现是陈承远,见他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自己,圆胖的小脸露出笑容,心下忍不住一软,就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怎么不和你娘在一起?”软绵绵的小身体抱起来真舒服。
还差一个月才满两周岁的陈承远傻笑起来,他用小手摸摸穆子期的脸,口齿清楚地叫了一声:“表叔……”
“你爹娘呢?”因为穆子期明天要回村,陈香今晚上干脆就不回去了。
“爹爹和娘亲在讲话,娘亲在哭。”陈承远小脸一皱,手指抓着穆子期的长发不放,有些不安。
是的,他留的是长发,没办法,传统观念作祟,这不是刚进入大夏被强制剃头的时候,现在到大街上一看,留着短发的几乎都是新来的流民,那些在本地住了几年的人不约而同蓄起了长发,除非是头上生疮,或者有什么毛病才会剪短或者剃光。
穆子期叹了口气,主要是官府并不强求,可能他们觉得身穿长衫或锦袍的人,如果是短发会比较难看吧。
“又在吵。”老叶氏微微皱眉,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神情有些不悦,“再怎么吵都不应该被孩子看到。”她看向陈承远,见他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这才松一口气。
“依我看,瑞珠还不如同意陈香去当兵,万一真能混出头,以后小远的前程也会好。”穆子期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陈香还年轻,心里有想法是正常的。”
几个月前刘延知来信,穆子期等人这才知道他在军队立功了,已经当上什长,手底下管着二十号人,算是有了前程,不会满两年就被军队喝令退伍回家。
消息一传回来,陈香就心动了。他早就想去当兵,但之前是有瑞珠在等着,成亲后瑞珠迅速有孕,他不好丢下妻儿去从军,只能按下心思。
单看陈承远已经快两岁,他们夫妻还没有生另一个孩子的打算,穆子期就知道陈香从军的心思没有熄灭,他不会甘心在乡下待一辈子,也不想围着妻儿打转,毕竟他从小跟着自己学武,身强体健,又识字。
果然,今年春季再次招兵,他就直接提出来了,瑞珠不想他冒险,自然强烈反对。如此一来,小夫妻就冷战了数日,没想到现在又吵起来。
幸好,他们的声量压得很低。
穆子期等人该分析的都分析过了,现在如何决定,只能看他们夫妻是谁能说服谁。
“走吧,表叔带你出去散步,顺便吃碗豆腐花。”穆子期抱起陈承远,“再去找找你三表叔,看他到底野哪里去了。”话是如此,其实他知道穆子清是去同窗家里一起做功课,离饺子馆有两条街远,自己正好去接他回来。
*
陈香和瑞珠的事还没有掰扯清楚,次日,穆子期赶着牛车和穆子清一起回清溪村,刚到城门口就看见季无病和严日初在等候了。
他们两人共用一辆牛车,由严家的下人赶。
“走吧。”穆子期朝他们笑笑,“有没有等很久?”他自己可没迟到。
“我们也是刚来一会儿,子期,我们去你车上。”严日初赶紧叫道,走过来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