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着睡觉,就让竹雨拿了两个软枕放到榻上。
沈玉珺上了榻,背靠着软枕,怀里还抱着个方形抱枕。竹雨站在一边,拿着本游记在读,这是沈玉珺最近刚想出来的点子,她觉得非常好,非常舒服。不用她自己眼睛看,只用耳朵听,这样一来不用自己手拿着书本,二来也不用翻书,真心是省力不少,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竹云在一边看着一脸享受的主子,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动,实在是自家主子自从怀了身孕之后,不仅越来越贪吃,还越来越懒。前阵子她家主子还动笔抄抄佛经,虽然是心血来潮,但还是抄了一点的。再看这阵子她家主子是连翻书都懒得动。她现在就担心以后的小主子会不会跟她家主子是一个德性,她衷心希望小主子要像皇上多一点。
景帝今天忙完了政事已经酉时过了,招来了小路子问到:“丽妃那边还闹吗?”今儿白天翠微宫的事儿,他都已经知道了,太医做得不错,借口想得都比上次柳氏的好。
路公公就知道皇上要问这事,所以一直让人盯着翠微宫:“回皇上的话,丽妃这会子已经消停了,太医给她开的药里加了点镇定安神的药。”何止一点,他今天可是又关照了太医院,让他们放心加,只要能保证丽妃不再闹腾。
景帝点点头:“做得不错。”
路公公觉得丽妃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就是蠢了点。她怎么会觉得是太医要害她呢?太医都忙得很,哪有空去害她呀。她要是把她害人的心思往这上面挪一挪,估计她早就不敢再闹了:“皇上,丽妃那基本已经熄了,”路公公想到刚刚暗子传来的消息,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一点:“不过,淑妃那估计想要动许贵仪跟杨氏。”这一出一出的,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正常,”景帝倚在龙椅上,一手搁在御案上:“元安已经五岁了,朕上次生辰又晋了许氏的位份,她能忍到现在已经算是很好了。”不过淑妃也不比德妃聪明到哪去,元安已经五岁了,资质怎么样,他心里早已经一清二楚。如果元安真的被他议储,就不会一直被养在淑妃身边到五岁。他的储君可不会长于妇人之手。
路公公有时候真的觉得皇上后宫里的那群女人真的很会自作聪明,就说这淑妃,大皇子都五岁了,还养在她身边,她就没考虑过皇上对大皇子的态度吗?
皇上可不是那种见不得儿子好的君王。皇上是很有野心,但也非常明智,他想要的储君必须要有青出于蓝的勇气。淑妃只看到大皇子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儿子,就没看到皇上压根对大皇子没有期望这关键一点,难道这真的是旁观者清?
路公公看着皇上面上没有任何不愉,就接着说了:“皇上今儿您是歇在乾元殿,还是去哪位小主那?”
景帝顿了一会:“去昭阳宫,朕也有些日子没去看熙修仪了,”他可是记得有人说过十天半个月没见着他就会想家的,不知道那个小妮子这会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想家?
路公公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位不是昨天刚见过吗?
景帝到昭阳宫依旧秉持着他一贯的作风,不需要吟唱也不需要领路,他自己就熟门熟路的进去了。
走到屋里,景帝看到的就是沈玉珺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她那个叫竹雨的丫鬟站在一边轻声畅读着什么。
说好的想家呢,她上次不会是忽悠他吧?看她那嘴角弯弯的样子,就知道是舒服得很。
景帝是突然进来的,再加上他故意放轻了脚步。他在屋里站了有一息的功夫,才有人注意到他,不过那人被他一个眼神给吓住了,就直板板地立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要不是因为人活着就要喘气,她估计能连气都不敢喘。
又过了几息,竹雨刚好读完了一页,准备翻书,眼角余光一扫,书掉地上了:“皇上吉祥,”说完,她便连头都不敢抬。
沈玉珺前一刻耳边还是竹雨的轻声慢语,这会就突然冒出句“皇上吉祥”,她瞬间睁开了双眼,连滚带爬的下了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帝能说他被刚刚沈玉珺下榻的动作给惊到了吗?他就没见过一个有了身孕的妃子,是从榻上翻下来的:“身手不错,跟慈云山上的猴王有得一比。”
沈玉珺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刚是怎么下的榻:“啊?”
景帝看她那一脸的傻样,真心觉得他是在浪费口舌:“起来吧。”
沈玉珺有些莫名其妙,她是真的不知道皇上为什么那样说:“皇上您怎么来了?”
不问还好,一问这话,景帝就忍不住瞪了沈玉珺一眼:“朕来看看有没有人想家?”
一听这话,沈玉珺就开始打哈哈:“臣妾就知道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上次说的话,皇上还一直记着,真好,”说着,她就攀上了景帝的胳膊,还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
景帝也不理会她,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兀自来到榻边,向一边的小路子使了个眼色。路公公就赶忙上去服侍皇上上了榻,后又退到一边了。
景帝像刚刚沈玉珺那般倚着软枕,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