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见深在餐桌前坐下,这一碗面条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汤汁清透鲜美, 面条柔韧筋道, 上头还摆着烫好的蔬菜、肥瘦相间的叉烧肉, 还有一个火候恰到好处的荷包蛋,闻起来香气四溢。
林见深用筷子戳了戳荷包蛋,见夏语冰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里有闪闪发光的希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夏语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夏语冰没料到他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 顿时一愣,茫然道:“啥?”
林见深将面拌了拌,低声说了句:“无事献殷勤。”
夏语冰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无言半晌,不死心地问道,“林见深,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林见深一怔,反问:“什么日子?”
他怔愣的模样不像是在装,而是的的确确不知道。夏语冰顿时有些挫败,心想自己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策划他的生日惊喜,无数次幻想过他收到这份从早晨开始就精心准备的祝福会是什么表情,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忘记自己的生日……这还怎么玩下去?
感受到夏语冰的失落,林见深莫名地有些坐立难安,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去看看日历。”
“哎,别。”夏语冰按住他的胳膊,叹了一声说,“世界面条日,所以给你煮面条,吃吧!”
林见深显然不信:“有这么个节日?”
“有世界读书日、世界粮食日,为什么就不能有世界面条日?”夏语冰说着说着,倒把自己逗笑了,摆了摆手,“趁热吃吧,全部吃完。”
到了中午草草吃过饭,夏语冰又躲在厨房叮叮当当地折腾着什么,林见深几次路过,好奇的想要进去看看,都被夏语冰挡在了厨房门外,只说自己在研究新的甜品,让他不要进来。
林见深虽然满腹狐疑,倒也没说什么,扯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出门料理菜园子去了。
直到下午,在竹林里喂鸡的林见深又看见夏语冰鬼鬼祟祟地端着锅碗瓢盆等物进了后院,在窑炉里烧火。她显然是干不惯这种活儿的,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林见深有些担心,下意识地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缓缓停住,最终还是沉默着撒了把玉米粒在地上,引得一群小母鸡咯咯咯扑腾过来。
他倒想看看,夏语冰在捣鼓什么。
夏语冰在窑炉边守了半个小时,然后将两盆带着浓郁糕点甜香的东西从炉子里拨出来——似乎太心急了,还被烫到了手。
林见深心里一紧,从竹林里转出来,推开了后院的篱笆墙。夏语冰听到了动静,受惊似的转过身,将刚烤出来的东西背到身后,警惕地看着他,小声说:“你怎么在这?”
这一整天,夏语冰都怪怪的,也不像平时那样粘着自己了,一个劲地自己捣鼓。林见深按捺住心底的一丝失落,视线落在她背在身后的手上,“你的手,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夏语冰敷衍地催他,“你快上楼去,不许偷看。”
这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夜幕降临,林见深躺在床上看书,单手枕着脑袋,听见光线昏暗的窗外传来喜鹊的叽喳声,才猛地想起:今天是七月初七!
怪不得……
他一个挺身坐起,说话间已经伸手拉开了房门:“夏语冰,我想起来了……”
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不是夏语冰是谁?
趁着林见深怔愣的时候,夏语冰朝他招手,神秘兮兮地说:“哥,你下来!”
林见深已经猜到她想要干什么了,虽然少了几分惊喜,可那颗平淡了几百年的龙心还是砰砰砰急促跳动起来,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笑意一路从嘴角爬上了眉梢。
他情不自禁地迈着长腿下楼,等走到最后一阶楼梯时,夏语冰忽的伸手按灭了电灯,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不多时,几根摇曳的烛火从客厅方向传来,夏语冰笑着将林见深推往客厅,一边推一边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当当当!”
沙发前的旧茶几上摆着一个六寸大小的生日蛋糕。林见深并不知道这个盖了奶盖和木薯珍珠的戚风蛋糕是时下最流行的网红蛋糕,夏语冰在那不能恒温的破土窑炉里烤坏了两个蛋糕坯子,才勉强成功了一个。
他只知道,这是他这么长岁月里收到的第一个生日蛋糕。
以往三年,每年七月初七,婆婆也只是会下一碗长寿面给他。婆婆去世后,连生日都被他刻意淡忘了,却不料夏语冰还记得。
“其实,七月初七并不是我的生日。”蛋糕的烛火跳跃,映在林见深的眼睛里,折射出十分通透温暖的光芒。他喉结动了动,垂下眼睑缓缓说,“我没有生日,七月初七,是婆婆收留我回家的那一天。”
林见深的嗓音清冷,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流露出一个见证沧海桑田的大妖怪对人类蜉蝣一生的最后缅怀。
月光从玻璃窗外投入,轻轻的,像是怕惊破一个美好的梦般铺洒在地上。连老猫都嘴馋,跳上桌子嗅着蛋糕,‘喵喵呜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