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
因而我虽深陷泥潭,却甘之如饴。
……
我们学校每周二有例行的大师课。我早上有课,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去听。刚进了演奏厅,岳溪就冲我招手,我微微猫着腰,坐到她旁边去。
“小满,一会儿有事吗?”她轻声耳语。
我答道:“下午没课,想去练琴来着。”
“一起去吃个饭吧?”她说,“我有事想问你。”
大师课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个演奏的是我的朋友j。她弹得是巴赫的帕蒂塔第六首,所有的装饰音都是经过谨慎思考的,乐句和对位都被她演绎得很好。
她下台以后我和岳溪走过去恭喜她。她谢过我们,然后提出一起去吃饭。
还不待我回答,岳溪却忽然挽住我的胳膊,笑道:
“今天中午不成,小满是我的,我要听她讲恋爱故事。”
j瞪圆了她碧绿色的眼睛。
“我知道!我见过小满的男朋友的,她也说好要给我讲恋爱故事呢,结果到现在也没听到。”她调笑地看我,“小满,我可等着呢啊。”
我笑说好。
岳溪和我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居酒屋,一人点了一份套餐。她约我午饭,又拒绝了j,这让我不禁隐隐觉得她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小满,”果然,我们点完餐后,她向我开口,“我有点担心你和越卿哥哥。”
我看了看她,“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决定了?”
岳溪显然稍有惊讶,“他跟你说了?”
茶水上来了,我把我们两个的杯子放好,然后将茶水满上。
“你是说他要跟他爸爸划清关系这件事吗?嗯,他跟我说了。”我点点头,又问道,“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石伯伯联系我妈了,他知道越卿哥哥对我妈很尊重,也知道我妈的话对他还稍微有些影响,所以他希望我妈能帮忙劝一劝他。”
我将水杯握紧了。
“那你妈妈是怎么说的?”
“我妈拒绝了,”岳溪摊一摊手,“我妈说她不想插手越卿哥哥的决定。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她不想用越卿哥哥的感激心理去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她没有这个权利。”
岳溪微微皱眉,又接道,“小满,我妈说,她觉得石伯伯不会就这么罢手,他很可能还有别的办法。你……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一口气。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他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懂,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也不能帮他分担。”我停了停,自嘲了一句,“汐凰倒是没有说错,我除了弹琴,什么都不会。”
“别这样说,”岳溪握住我的手,“越卿哥哥他家里的事情不寻常,换了是谁都帮不到什么的。”
我没有接话。
我们两个的套餐在这个时候上来了。居酒屋的午餐很营养,色泽也够鲜艳。我拿起筷子,不知怎的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岳溪,”我又将筷子放下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跟石越卿在一起?”
岳溪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怎么这么问?小满,你……”
我摇摇头。
“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最近想得太多了。他为了我们放弃了那么多,让我觉得压力有点重。如果不是我的话,他大可不必放弃那些他应得的东西。我们两个家里太不一样了,他跟我在一起,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我用筷子一点一点地去捣大米饭,米粒都被我捣得碎碎的。
“不能这么说,小满。”岳溪也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对我说道,“越卿哥哥之所以放弃石伯伯那边的财产,一定是因为他认为另外的东西更重要。他小时候就没妈,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对他来说,他爱的人要比钱来得更重要。”
“我明白的,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愧疚。”我说。
岳溪夹了一口鳗鱼饭,想了想,“我倒觉得你不要这样想。小满,你之前不认识越卿哥哥,也不了解他。连我妈都说,认识你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以前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很少笑。你们在一起以后,就光我见到他笑的次数,好像比他前些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我抬眼看着岳溪。
她喝了一口汤,又继续说道:“反正我是支持你们在一起。人生嘛,挣钱是为了过好点的生活,过好的生活是为了快乐。那要是为了钱把快乐丢掉,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吗?”
见我还在思索,岳溪故意逗我:“小满,我就等着有一天管你叫小满嫂嫂。”
我一下子红了脸颊,“去去去,别闹。”
她指着我:“口不对心!你嘴角都翘起来了!”
我恼羞成怒地打她。
……
其实岳溪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是说永远比做要容易许多。我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常被我爹教育说吃亏是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