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安锦如上前见礼。
“安姑娘今日这打扮,挺新鲜啊!”萧钦站直身子,对安锦如上下打量,挑眉问,“这是京城姑娘们的新打扮?”
安锦如低头看看自己,故作疑惑地眨眨眼说:“这身儿衣裳怎么了?干净体面,有什么不妥么?”
萧钦被她噎一句,不怒反笑,从袖中抽出张花笺,在安锦如眼前晃晃,“这东西可眼熟?”
安锦如看到花笺,越发印证了自己当初的猜测。
“这是……花笺?”安锦如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多谢世子两次搭救解围,东花园涞然亭假山后,面谢,下头的落款是自己的名字。
“这可奇了?怎么落款是我的名字?”她面露惊讶,“世子爷是从哪儿得的?”
“难道不是安姑娘写的么?”萧钦直觉安锦如早就知情,但见她满脸头一回看到这东西的模样,装得着实看不出破绽。
“自然不是。”安锦如没把花笺还给萧钦,反倒塞进自己的袖中。
“无论如何,这花笺您是在安家收到的,待我回去查出是谁,定会给您一个交代,今日家里还有事,失礼告辞了。”
安锦如说罢,带着元芹径直朝巷子口走去。
萧钦摸摸下巴,越发来了兴趣道:“安姑娘派人去查访大夫,可巧这里头的事儿,我知道。”
安锦如脚步顿住,猛地转身看向萧钦,冲他一笑说:“世子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各家有各家的事儿。各人有各人的目的。”
萧钦差点儿被她的笑晃花了眼,饶是京城美人如云。这位安姑娘也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了。
安锦如慢慢收起笑容正色道:“若我的人不懂事,挡了您的路,我绑了人送到您府上听凭发落。但若没有,也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
萧钦听了这话,脸色慢慢沉下来,盯着安锦如没有说话。
安锦如毫无惧色地看回去,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说:“世子爷若是没别的吩咐,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将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只听萧钦在后面说:“官桥胡同,仁和堂。”
“多谢世子爷。”
回到茶馆,悄悄溜回雅间,问:“妈妈,你可知道官桥胡同的仁和堂?”
“呦,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杜妈妈一边伺候她换衣服一边说,“要说这个药铺,倒是个有来历的,东家以前是宫中太医。难得是个安稳做到告老还乡的,在官桥胡同开了个药铺。”
“老太医多大年纪了?还坐堂不成?”
“如今坐堂的是他儿子,老头子今年怕是得有七八十岁了,不是寻常人能见得到的。”杜妈妈给安锦如捋平衣带。“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这个不急。”安锦如摆手,“我知道泉儿的下落了!”
“真的?”杜妈妈闻言满脸喜色,“在哪儿呢?赶紧让人去抓回来。”
“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去抓……”安锦如轻咬下唇想了片刻。“走,先回府!”
晚上。安锦如已经除了外衣躺下,歪在床头看书。
手里的诗集一页都没翻过去。人却盯着灯花出神儿。
“姑娘别总盯着亮处看,伤眼睛。”杜妈妈进来剪了灯芯子道,“念巧刚过来了,在外头跟夏青说话儿,这么晚了,您还见么?”
“见!”安锦如坐直身子,从床头架子上扯下外衣披上。
杜妈妈出去,不多时,念巧自个儿进来,“大姑娘。”
“进来,外头冷。”安锦如冲她招招手。
“奴婢来就是跟您说一声,那日您交代的事儿,奴婢打听着了。”
事情打听到了,自然就说明她刚见过安翰庭,念巧说着不免觉得脸上发烫。
“大爷说了,那日他去解手,出来的时候,正遇到陈姨娘身边儿的丫头,听她说的。”
“果然是她。”安锦如长出了一口气,“姐姐能不能想个辙回母亲,然后明个儿陪我出去一趟。”
念巧听了这话不免为难,不年不节的,尤其大姑娘今天已经出门一趟,若还要过了明路的带自己一起出去,这理由着实难找。
“每年中秋,城隍庙那边都有庙会,要连开数日,一直到月底才完事儿,姑娘不如明个儿请安的时候求太太,就说今天回家的时候路过,见那边热闹,想去看看,奴婢到时候一起求个恩典,姑娘再帮衬几句,太太应该会答应的。”
第二天安锦如就如此这般一说,徐氏果然同意道:“想去就去吧,多带几个人,庙会那种地方人挤人的,让下人们小心伺候着。”
念巧上前道:“太太,咱们屋里这些丫头们,早就撺掇着奴婢去庙会帮她们买东西,只是一直不得闲儿出去,今日既然大姑娘要去,太太就赏奴婢个恩典,让奴婢伺候着大姑娘去,跟着借个光。”
“也好,有你跟着我放心。”徐氏叮嘱道,“一定伺候好姑娘。”
安锦如出门后直奔庙会,把要买的东西一气儿买齐,让几个家丁抱着东西送回车上,自己带着念巧和丫头们继续闲逛。
“咦,念巧姐姐,你瞧那个是谁?”安锦如忽然抬手往东边一指。
念巧顺着看过去,但是人挤人的,根本也不知道安锦如说得是哪个。
“姑娘,奴婢看着那人背影,倒像是宁姨娘屋里的泉儿。”习秋紧接着叫了一嗓子,“哎呀,她走了。”
“快跟上!”安锦如说罢,自己已经朝着东边挤过去。
念巧赶紧跟上,却还是一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