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如听完杜妈妈说的这些往事,叹气道:“家里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看来等二叔一回来,怕是又要生出不少事端来。”
夏青在外面叩门道:“姑娘,午饭摆在外面还是里面?”
“摆在厅里吃。”安锦如说罢起身出去洗漱吃饭。
下午出门是跟刘氏打过招呼的,所以她也没歇午觉,吃过午饭便带人直奔宝庆银楼。
“丁师傅。”安锦如进门,见老头儿还是坐在上次的老地方,埋头叮叮当当地敲打着。
“东家来了。”丁师傅脾气虽然有些古怪固执,但是十分看重礼数,尤其安锦如又是老东家的亲生女儿,比陈姨娘做东家更加名正言顺,所以他在无形中也多了几份尊重。
丁姑娘很快就捧了茶过来,笑着招呼道:“东家,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找丁师傅商量个首饰样子,看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安锦如提起自己想到的首饰样子,不免有些兴奋,“家里有没有碳条?”
接过丁姑娘拿来的碳条,安锦如直接在青石板的地上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跟丁师傅说着自己的想法。
丁师傅也不吭声,盯着地上的图案,听着安锦如的想法,认真在心里考虑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做出她要求的效果,偶尔开口询问,等她全都说完,这才又提了几点意见。
二人对着地面埋头研究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各自直起腰来。
丁师傅看着安锦如,心情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欣慰。
通过安锦如的描画解说,他能感觉到她是很有自己想法的,对工艺方面说不上精通,却也有比较多的了解,不时还会说出一句半句十分新奇的点子。
而最让丁师傅觉得震惊的。就是这些点子,乍一听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但细细交流思考就会发现,这些都还是十分有可行性的。
“东家知识渊博,巧思妙想,真是让人佩服。”丁师傅欣喜异常,就跟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满脸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立刻动手。
安锦如跟丁师傅一番交流下来,也是受益匪浅。古代的很多工艺技巧,都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很多师徒传承的手艺,根本就没有文字记载。
现代人只能凭借考古挖掘的实物,以及一些零散史料记载研究拼凑,不可能完全还原,所以也有不少错漏的地方,更有些工艺手法是现在还没有出现过的,也让她胡乱都给说出来了。
幸好丁师傅做了一辈子的首饰。大部分心思都花在琢磨研究手艺上了,所以对安锦如某些没头没脑的提议,连比划带说的居然也都听明白了。
“丁师傅,大致就是这样的一套首饰。上面的花纹我还没选好,我争取在这两日画好着人送过来,其他有什么问题咱们再说。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这套东西要的有些着急。下月十五之前就得做好,不知道时间来不来的及。”
“来得及来得及,我这就开始准备。”丁师傅脑子里已经全都是打首饰的事儿了。也忘了安锦如还没走,径直回房准备东西去了。
“东家别见怪,我爹总是这样,一提到打首饰,别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丁姑娘赶紧上来解释。
“不碍事,这样专心才能把东西做好。”安锦如并不在意,“若是有事便去安府找我。”
“东家放心吧!”
说话间前面铺面里又有人来了,丁姑娘一脸歉意地冲安锦如笑笑,快步到前面去招呼客人。
安锦如见状便也不再多待,带着襄荷离开银楼。
“姑娘,咱们是回家还是有别的事儿?”襄荷见时候还早便问。
安锦如想到刘氏对自己出门已经有些意见,以后想要出门怕是也不太容易,便道:“去另外几家铺面逛逛。”
“先去瑞通当铺。”安锦如想到之前自己看的账本,这家当铺几年前生意兴隆红火,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可两年前却突然一落千丈,前后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安锦如在家也问过杜妈妈,但她当初对沈君语手中的铺面生意根本不了解,只知道当铺的大掌柜是从沈家带来的老人儿,叫做钱金,其他就提供不出太多的信息了。
当铺的掌柜叫钱金,这名字也真算是应景了,安锦如想起也忍不住有些发笑。
心里却忍不住盘算,如果是沈家的老人,那么自己去接受店面,会不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但是沈君语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中途被陈姨娘管了十几年,这两年的账面又疑点重重,掌柜说不定已经早有外心。
自己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手,好的人才可不是白菜土豆,拿着钱满大街就能买到,得用又能放心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姑娘,咱们到了。”马车稳稳地停住。
路对面正是瑞通当铺,安锦如先撩开窗帘朝外看着,一盏茶的时候,就有两三个人拿着东西入内,然后空着手出来。
但是根据陈姨娘拿来的账本上写,当铺最好的时候一天也不过四五单生意,赶上时候不好,更是一单生意都没有。
她又看了一会儿,也见有人进去赎当,不多时便挎着包袱离开,再细看门面处的摆设,也都收拾得干净利落,不像是门可罗雀的荒败模样。
“咱们进去看看。”安锦如下车进了当铺。
屋里面积很大,正对面一排高大的柜台,一共六个窗口,柜台里面坐着朝奉。
东边顶头单独设一个高柜台,是专门做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