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只见外间街道上,一只被淋湿了的流浪猫缓缓走过,身上的毛被雨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身子上,瘦小孱弱的身子在雨中显得甚是可怜。
汪凝尔只觉这猫可怜,却没想到顾旻礼会冲出去,把那猫抱到怀里又躲进屋檐下。
顾旻礼皱着眉头,用衣袖帮着那只流浪猫擦干身上的雨水,只道:“这猫看着怪可怜的,也不知找个地方躲雨。”
汪凝尔见他对这流浪猫一脸的疼惜,更是觉得他心底善良,品性端正,先前见他一身锦衣华服,只以为是哪位富家公子,现下见到他这幅举动,不免对其另眼相看。
“大抵是想躲到这屋檐下,却发现被我们两个不知趣的占了位置吧。”
顾旻礼听闻不解,抬头见汪凝尔一脸笑意,才知她是在打趣,又冲流浪猫说道:“这位姑娘说得可在理?若真是如此,你摇摇尾巴让我们知晓,我们也就识趣的另找地方去。”
那猫闻言竟真的摇了摇尾巴,“喵喵”得叫了两声,顾旻礼见此情景与汪凝尔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猫,我把你抱来躲雨,还嫌我们占了你的位置,快别摇尾巴了,我们把这地方让给你就是。”顾旻礼说完把猫放在一旁。
此时他的贴身侍从正左手打着一把油纸伞,右手拿着一把伞走了过来,恭敬的把手里的雨伞递给他。
顾旻礼拿了伞却转手递向了汪凝尔,道:“姑娘打我的伞吧,也别在此处等雨停了,仔细站久了受凉。”
汪凝尔低头道谢,云舞接了过来。
“姑娘,后会有期。”顾旻礼说完便跟着侍从走了,那侍从给他打着伞,自己淋着雨。
汪凝尔见他走远,笑道:“竟是一位皇子殿下”
“小姐如何知晓?”云舞惊讶的问她。
“你见他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了吗?我曾跟随爹爹进宫,见过一位皇子,腰间也曾佩戴这样一块玉佩,因这玉佩的材质不同于一般玉佩,极为稀有,所以令我印象深刻,如今他既然也佩戴了,肯定是当今的哪位皇子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起来气质非凡。”
汪凝尔闻言莞尔一笑,正要走时,见那猫咪正自顾自的舔着自己的身子,于是蹲下身来,挠了挠它的下巴,那猫咪享受的“喵”了两声,汪凝尔才起身,云舞给她打着伞,两人往家去了。
过了会儿,顾旻礼想起竟没有问过她是哪家的小姐,又折返回来,却见屋檐下空空如也,只有那只流浪猫趴着,半眯着眼正打盹儿。
顾旻礼叹了口气,又转身离去了。这回真是有缘再见了。
这雨一下竟下了四天,汪凝尔嫌在家闷得慌,那一日,外间依然下着蒙蒙细雨,于是汪凝尔带了丫鬟云舞从后门偷溜了出来。
云舞问她要去哪里逛。
汪凝尔笑道:“城外骊山观雨亭。”
云舞急的拉了她的袖子道:“刚刚在房里小姐明明说只在街上闲逛一会儿便回来,如今怎么还要出城去那山上?”
汪凝尔推了她的脑袋道:“我是小姐,我说去哪儿便去哪儿,你跟是不跟?”
云舞只好妥协跟着她去了,只说傍晚前必须回来。
两人打着伞,汪凝尔穿着一身素色简约衣衫,倒是不怎么引人注意,出了城便往那观雨亭走去,汪凝尔虽说来过,却也只来过一次,如今也记不太清上山的路线,饶是这样,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找了条路,凭着记忆往上走去。
一路走去,衣衫上沾了些泥点,汪凝尔也没有注意,只一心要上去看看。
走了会儿,方见得前方有一处凉亭,牌匾上写有“观雨亭”三个字。
汪凝尔愈加兴奋的走了过去,待进了凉亭,发现凉亭里空无一人,汪凝尔虽面色未改,其实心内失落,她虽也知道缘分不可求,也不会这么凑巧,偏能在这儿遇上他。纵是景色再美,也无心赏雨了,只待了会儿,便说要下山。
谁知,此时凉亭外传来了顾旻礼的声音:“凝尔小姐今日竟也来赏雨了。”
汪凝尔回头,见是顾旻礼,情不自禁笑逐颜开,上前两步道:“公子今日竟也来了。”
顾旻礼抹了抹衣袖上的雨水,看着她道:“自那日见过姑娘之后,我便每日都来。”
接着又挠挠脑袋笑道:“那日太傻,竟忘了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汪凝尔听闻他竟每日都来这观雨亭等她,心内感动,却又害羞不敢表露,只红了脸,不说话。
顾旻礼让侍从在凉亭里的椅子上铺了软垫,接着与汪凝尔相对而坐。
“我今日可学聪明了,先自报家门,我家里是米商,世代卖米为生,我叫顾旻礼,姑娘叫我旻礼就好。”
汪凝尔低头笑着,心道这皇子殿下竟还故意隐瞒自己身份,却不知她早就看出来了,既然这样,也不好戳破他,只陪着他演戏罢了。
“小女子是当朝汪右相的女儿,汪凝尔。”汪凝尔却是如实告知,并不想隐瞒他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