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老者轻叹了口气。“你说,如何能不教老朽失望?”
螣杲面带歉色,吞吞吐吐地道。“宗主……我……”
“杲儿,你可知螣蛇族如今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区区一个副坛主你尚且都无法从容担任,你教老朽如何能放心重用你。”老者微微转身,目光远眺,眼瞳内似有苍凉之意。
螣杲沉默了,他抬头看向老者。只见老者侧脸上布满斑驳纹路,鬓角早已花白,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曾名动一时的长者竟变得如此苍老。
往昔回忆涌现脑海,一股强烈的愧疚充斥着胸膛,螣杲话语略微颤抖。“宗主……对不起……”
“罢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当年扶你坐上这个位置,是老朽。”鹤发老者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尽管当年族内长老多半持反对意见,但就算出现今日这种局面,老朽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你可想知道为何?”
听闻老者所言,螣杲一时语塞,只是缓缓点头。
“当年你跟随我身旁,无论资质亦或是心性都颇受我看中。不管是当年还是现今,你的修为资质在族内同辈弟子中,皆属佼佼者。当年,与狂蟒族的那一战中,从你曾舍命救下时常欺辱你的师兄来看,便知你心性纯良。这也是老朽明知你在族内资历尚浅,却力争让你来分坛的原因。”老者眼眸微眯,开始回忆道。
老者重新转身面朝螣杲,老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将性子磨至如此坚韧的地步,也属不易。不过,杲儿,老朽要提醒你,男儿固然要能忍,但血性可千万不能丢啊。”话到最后,老者有些慨然。
螣杲闻言,神色颇显复杂,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属下一直想不通坛主为何会处处针对我。很多事情,属下都不愿与她争,可她偏偏不依不饶。属下也时常会觉得窝火,但每次都强忍下来了。或许是由于属下多番退让,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属下惭愧,的确有负宗主所望。
“这些年也着实委屈你了,既然圣池已毁,而且时值万蛇盟百族一致对外之际,虺蛟族、狂蟒族那边暂时无须担心,你还是回总坛述职吧。”老者听闻螣杲所言,略一思量后,如是说道。
而后,鹤发老者以低不可闻地声音,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媚儿这丫头果真还在恨我吧?”最后这句话老者自然不会让螣杲听见。
听闻老者所言,螣杲吃了一惊,面容上一副难以置信地神色。“什么?圣池毁了?这些岩浆不会是……”
“你猜测的没错,圣池底部的禁制符文被毁了,这才导致岩浆倒灌。”老者双目精芒闪烁,说道。
螣杲有些恍然道。“难怪这内层禁制依旧完好无损,原来是圣池内的结界被毁坏了。”
螣杲略作沉吟,继续说道。“但令属下纳闷的是,这外层禁制内的烛仙草和灵蛇柱被一掠而空,但内层禁制内的却并未被盗走。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圣池,又为何要盗取灵草与阵基?”
“依老朽来看,这多半不是一波人,以那三名魔修的实力尚不足以破开内层禁制。假设这两波人并非提前约好的,那么闯入圣池之人定然一直在监视此地,否则就太过巧合了。后者甚至知道圣池底部结界所在,这股势力一定对圣地之秘颇为了解。然而,族内知晓此秘密的除了各个长老,及各坛正副坛主。螣蛇一族的高层中,怕是有这股势力的奸细啊,不得不提防。”老者言辞颇为犀利,几句话将利害关系挑明了。
“宗主……属下……”螣杲面色微变,正欲解释什么。
不等螣杲说完,老者轻摆了摆手道。“猜测罢了,不必当真。若是不信你,也不会与你说这么多。老朽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谢宗主……属下斗胆问一句,不知圣池内遗失了什么物件?”螣杲心头一松,略作犹豫后,问道。
老者闻言道。“此事你早晚也会知晓,告诉你也无妨。那块太古时代的太古兽甲被盗走了。”
“什么!如此岂不是我族如此多年的努力一日付诸东流,这可如何是好……”螣杲闻言,面色微变。
螣杲心中暗自嘀咕,当年派他镇守分坛时,这位族长大人可是叮嘱他要守护好圣地,还特别提到了那块太古兽甲。如今老者一反常态地出奇平静,令他着实费解。
“该来的躲不了,其实早在万年前,老朽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庆幸地是,除了那块兽甲被盗走外,其他东西皆完好无损,否则就真无法向族内交代了。”老者似乎看穿了螣杲的心思,不急不缓地说道。
“宗主,那块兽甲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族一直视为之重宝,如今遗失了可有办法追回?”老者如此一说,螣杲心中更为疑惑。
“关于这块兽甲的来历,颇为复杂,此事回头再与你细说。总之,它极其重要,甚至可以说牵涉到螣蛇一族的兴衰。若是放在万年前,说什么也将其追回,但如今,对于我族而言,这或许是件好事。”老者神情颇为平淡,似乎叙述一件寻常之事。
“好事?恕属下愚昧,不太明白其中道理。”螣杲面容上透着些许茫然,疑惑地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万蛇盟各族皆眼馋我族这块太古兽甲,如今这烫手山芋丢了,岂不是省了别人挂念。如今螣蛇族无力守护此物,留在手中只能是个祸患。”
螣杲眉头微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