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杭忍不住颤了颤手。
这种黑暗冷清真是能立即让他联想到不好的东西啊。
再也来不及思考其他,易杭连忙摸索着点燃了灯火。
黑色瞬间被驱散。
他心里当即好受了许多,也不恐慌了。再静下心来细看周围,空荡荡的,果然不见蓝止的身影。
见此,终于暂时卸下心里的大石,易杭不自觉松了口气,可冷静下来之后,才察觉到他自己到底有多怂。
他妈的不就是一个蓝止吗?嗯?怕什么?
而且回自己的房间他为什么要跟去见鬼的贼一样?
想到这里,揪心不已只能一顿唾弃来发泄,接着易杭给自己倒了杯水,恶狠狠地一口气喝完,随后重重地拍在桌上!
大石虽然落下了,但胸口萦绕的那份郁气又让他喘了喘,不太好受。
知道吗,这是第二次了。
从一开始莫名来到他身边,对他好到令人心颤。
然后就留下一纸信,人走了个干净。
现在呢,什么都没留下就又走了。
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在这方面,易杭由衷只服蓝止一个。
灯火迷离下,他只得冷哼一声,同时捏紧了手中的石头,像是捏住了一个人不听话的心脏。
接下来的几天里,吃瓜群众们看呆了,他们一干瞪眼,没想到自家将军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增加府里的守卫!
做什么?防谁?
女主当然忍不住好奇,两三下吃完瓜跑过来问他,声音大得让其他仆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悄悄地看过来借以观察情况。
易杭个人平时喜着黑衣,哦因为他觉得那样显得比较冷酷,比较有逼格。然而此时一身玄色衣袍,长发简单地用发带低束,这类打扮显得书生气了些,明白真相的女主就静静地看着他拿着一本兵书,提升自己的逼格。
对于女主的问题,易杭选择笑而不语。
到底在防着什么他一个人清楚就好了。
别人没必要跟着瞎操心。
其实哪里防得住?不过是增添一些赌气的成分,让人觉得将军府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来去自如的。
蓝止眼神清明又复杂,他在屋外已经待了一个时辰了,里面的人还是一点要出门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不想再见他。
门神似的守卫将门口看得死死的,乍一看还以为是跟守犯人一样。
本在书房里拿捏着毛笔练字的易杭烦躁地放下笔,发出一声沉闷,他呼出一口闷气,眼睛朝紧闭的窗户方向看去。
半晌,他起身。
打开房门,直接无视两个守卫,跨步而走,直直地离去。
蓝止沉默一瞬,运气,悄悄跟在他身后。
就这样,一个人在前慢慢地走着,另一个人在暗处跟着却始终不敢现身。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没在意,直到前面走路的人突然捂胸蹲下身体,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时,蓝止才惊觉不对。
“哼,抓到你了。”
“……”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蓝止皱起眉头,下意识想要挣脱被死死钳制住的右手。
他大意了。
同时本来该难受的易杭发出低低的冷笑,表情骇人,他紧紧捏住了那只手,以防人再跑了。
“暗中观察好玩吗?”
蓝止看着他,见他眉眼没有丝毫苦痛,松下心中担忧。
只是这个人,显然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出来?”他不答反问。
易杭瞅蓝止两眼,心底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想说。
蓝止这个傻货,离窗那么近,呼吸声还不压着点,当他耳聋听不见不成?
“散心罢了。”
蓝止表情不变,眼神却深了些,晦暗的视线从易杭的脸上移到他被抓住的手腕上。
吃着人豆腐的易杭脸不红心不慌,就是不撒手。
蓝止轻轻出声:“先放手。”
易杭冷着脸:“不放。”
神出鬼没如蓝止,松了手又不知会跑到哪个旮沓去待着。
他有些话还没问出口,哪儿能给人再逃走的机会?
蓝止闭上眼睛,声音极轻,仿佛带着某种期待而强迫自己说出残忍的话语,“叶凛,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易杭蹙起眉头。
他睁开双眼,“我谢绝了皇帝的补偿。”
“而恰好师兄弟此时来京城找我,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离了仇恨,该做些什么了。”
话落,易杭的手微微一抖,霎时间脸上露出几丝震惊,他直言,情绪一下没控制好,声音大了些:“所以,你只是来和我告别的?”
“……嗯。”
听见回答,一直忍着的易杭不禁心态崩了,那些潜藏在肚即将冒出口的话被他快速吞进肚子里。
他第一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