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有毛病?就问这是不是有病!这他妈好不容易爬上来,连个风景都没看就又要下去?
“看来你锻炼得很不错,不亏练了那么长时间的……”一时没把住嘴,易杭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声音顿时没了,他转过头去假装看风景。
仲之扬见人话说一半就没声了,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我练了大半年的跆拳道。”
易杭好奇地说:“哦,能打几个?”
仲之扬盯着他,说:“没实验过,不过我最想打败的那个……他不在这里。”
易杭又哈口气,“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仲之扬说:“今天我们和他刚见过。”
易杭抽抽眼角,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逝者已逝,节哀。”
“是吗。”仲之扬说,“我节哀了,可他不会,我一直觉得他在恨我。”
眼神闪烁一秒,易杭道:“不恨。”
仲之扬看着他角度柔和的侧脸,眼里倏地升起一丝审视,说:“他肯定是恨的。”
易杭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明智地选择沉默,仲之扬突然换了话题,“我记得他跟你一样。”
易杭闻言,目光坦然看过去,只听得对方扯出嘴角似乎笑了一下,“有恐高症。”
他话音一落,易杭就觉得自己这想法怕是蠢了点,他想着能看着仲之扬的动静就好了,以致差点疏忽了另一个问题。
“世界上有恐高症的人很多,不奇怪吧?”易杭说。
仲之扬看他片刻,缓缓回答:“是啊,不奇怪。”
这样的聊天简直是尬聊,易杭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他肯定不会听仲之扬的鬼话立即再下台阶,下去更恐怖。
他宁愿走远路绕一下。
仲之扬的手机铃声又响了。当着易杭的面,他竟直接又挂断,然后关机。这下耳根清净,易杭却感觉不对起来,仲之扬的表情太平静了。
故作平静。
仲之扬好似还有话没有说完,眸子重新对上他的,笑了笑,却不达眼底,“张羡,你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吗?”
易杭眼皮一跳,冷静冷静,“化成灰,你一堆我一堆。”
仲之扬不理他胡说八道,“我是说……灵魂。”
而易杭这回没有说话,他看着仲之扬,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说什么。
仲之扬又笑了一下,慢慢靠近易杭,突然……伸手。
易杭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置信仲之扬居然又对他耍流氓了!
仲之扬被他猛推得后退一步,看着易杭诧异与一丝怒气交错的脸,淡淡地说:“长能耐了。”
“小哑巴。”
“……”
易杭深深吸气,目光明灭不定,最后选择充耳不闻,即便身后是几百米高的台阶,他也毫不犹豫转身迈步下去。那毅然决然的背影猛地刺痛了仲之扬的双眼,罪恶感和苦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他荒唐地想过……张羡有可能就是张显。即便对方没有承认,对他也不冷不热。
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猜想却日益强烈。跟对方相处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
他叫出声的那一刹那,对方并没有反驳不是吗。
易杭心情堵塞,马甲被扒了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就是觉得不爽,这仲感觉就像开小号被人发现了,他突然想到了锦衣夜行。
“上来吧。”仲之扬说道。
易杭梗着脖子转了个身,他说:“仲之扬。”
“我跟你不一样。”
仲之扬道:“我知道。一直都只有我与人不同。”
易杭闪了下眼神,他说的可不只是性向。
两个人道别之前,仲之扬说:“你为什么不告诉王叔你……没死。”
易杭知道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一直过得这般自责。
“没人会信这个,再者……”易杭道,“没必要。”
仲之扬自嘲一声,“你还说不恨我。”
易杭淡然道:“现在不恨,已经散了。”
仲之扬忽然狠厉了下眼神,之后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要生气,最先犯错的可是他自己。
“我……杀了你啊,怎么可能不恨,不恼?!”
易杭抽抽嘴角,“仲之扬,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看得开一点,的确,你说的那些感受我起初都有过,但是看你过得这么痛苦,那些不平衡已经没了,唯余的是那满心的庆幸。”
易杭漠然道:“你当初的一时冲动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你应该知道了,以后做事总该顾忌考虑多一点。”
仲之扬艰难道:“你是拿一条命换我明白这个道理。”
易杭道:“值了。”
他试着道:“今天那两通电话是大少爷打的吧。”
大少爷……
仲之扬道:“你跟我哥到底什么关系。”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