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飞隙,十数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随着乾家产业陆续被抛售,乾枫倏一家将要离开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陈潇,我们要走了,麻烦你把这封信带给枫倏,我就不去见他了。”清晨,天还没亮,唐云舒就敲开了陈天远的房门,将一封书信交到他的手上。
房门外,苏墨焉,宋浮生两人身背行囊,显然是准备与她一同离去。
“真的不再去见见他了?也许他会改变主意的。”陈天远低声劝解,不希望这两人真的就此陌路。
“算了,我尊重他的决定。”唐云舒云淡风轻,似乎对乾枫倏的选择已经不再介意,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又有谁能知道?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陈天远再次发问。
“先在九黎城中找个地方住下,之后再作打算,你去和小苏他们道个别吧。”
陈天远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再多留,正好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不便让他们看到。
陈天远走出房门,来到苏墨焉两人身前,张了张嘴,话还没有开口。
“你不用急着道别,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不久后还会再见。”苏墨焉冲他眨了眨眼,让陈天远不禁回忆起几日前月下庭院中的一幕。
三人最终还是走了,乾家大宅越发冷清了起来。
当日傍晚,陈天远等到乾枫倏回家,把信交给了他。乾枫倏没有当场拆开,只是把信放入怀中,一如之前唐云舒般云淡风轻,看不透心思。
“你真的不想和他们一起走?”
“我想,可我不能走。乾家虽然已经不是五年前我离开时的乾家了,但我依旧是乾家的子嗣。”
陈天远长叹一声,任他离去。都说世事无常,今晚过后,乾家又还能是昨日的乾家吗?
………………
入夜,乾天武曾经的房间之中。
乾丰年一人一灯,将原本属于乾天武的事物一件一件地细心整理,眉间的苍老从未如此明显。
“乾老爷子,明日便要离开九黎城了,不知现下是何感受?”灯影一晃,一袭白衣的陈天远出现在房中。
乾丰年并未回头,也未开口,只是更加认真的收拾着房间。陈天远在他身后,也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房间中一时静默。
直到乾丰年把一本颛顼本纪收入行囊,房间中已再无其他物件遗留,才缓缓转过身来。
“我该叫你陈潇小友,还是杀身鬼陈天远呢?”乾丰年满脸平静,眼中满是灰白与迟暮,再没有初见时的慈祥与和蔼。
“你既已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为何还放心把我留在乾家?”陈天远问了一句,突然又恍然一笑道:“对了,你在赌。”
“哈哈哈,没错,我在赌。”乾天武也是洒然一笑:“我在赌你发现不了真相,如今天武已经移交龙麟堂,我又没有十分把握将你制住,虽知你一路探查,却也只能赌一赌你看不透真相。”
“那如今呢?你觉得自己输了还是赢了?”
“今夜你既来了这里,想必是老朽已经输了,可却输的不够甘心,不知陈小友可否说说,你究竟是从何处看出的端倪?”乾丰年眼中的灰白更甚,神情却始终没有变化。
“说说就算了,若乾老爷子你还想再赌一把,现在便可出手了。”陈天远不傻,又如何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
乾丰年听得此言,轻叹一声,神情转瞬间化为狠辣,直直朝陈天远而来。
陈天远本没多在意,谁知乾丰年看似只有日藏威力的一拳,临到眼前却化为一头金色雄狮,竟是月威境的内景外化!
陈天远本想地行躲避,谁知房中黑光一现,他的化血之势竟被生生止住。仓促间陈天远只得抬起双臂抵挡,轰的一声被砸入墙中。
“咳咳,老朽舍了这副残躯,想为乾家搏一条后路,没想到竟还是奈何你不得,日榜二十一当真有如此恐怖?”乾丰年咳出一口鲜血,眼中的灰白已渐渐化为了死气。
“萤石,锁影阵,看来今天这局是专门为我设下,真是多谢乾老爷子款待。”陈天远从残垣断瓦中走出,身上有些狼狈,却并未受什么伤势。
乾丰年未再多言,继续挥拳而至,狮吼漫天。陈天远眼中血色一闪,白衣身影直接化为一道黑芒绕过拳风,再次出现在乾丰年背后时,手中已多了一柄翠绿的灵匕。
乾丰年转身再次挥拳,陈天远手中的幽暗却已等候多时,寒芒闪烁间,本是威势震天的双拳已经无力地垂下。
“李不凡,你准备看戏到什么时候?”陈天远挑断乾丰年的手筋之后将他提在手中,冲屋外大喊。
“哈哈哈陈老弟当真不凡,这又是一个月威境强者折于你手,下月的日榜可有看头了。”竟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李不凡与越须眉等几个天机营弟子已经潜入乾家,隐匿于黑暗之中。
“一个靠燃烧寿元强行突破的月威境,修行的还是最普通的凡品功法,算什么了不起的战绩。”陈天远虽将乾丰年擒住,却有些索然无味,不知今夜过后该如何面对乾枫倏。
“陈老弟,你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乾家有鬼的?”越须眉几人已将乾丰年带走,李不凡鬼鬼祟祟地走到陈天远身边发问,显然已经好奇已久。
陈天远翻了翻白眼,见一切尘埃落定,便向他开口解释起来。
“我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前几日我让乾枫倏偷来了乾家的账本,结果发现那一笔购买妖魔的支出赫然在列,试问计入乾家账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