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陆承嗣趴在床上看书,听到外头三姐的声音。
“四少爷今日好些了吗?”
茗兰回道:“回三小姐,四少爷已经好多了,伤口开始结痂了。”
“四少爷这会儿在做什么?”
“应该在看书吧。”
“我进去瞧瞧。”
陆承嗣赶紧把书扔一边,歪头装作睡着了。三姐最罗嗦了,总跟他废话,还是二姐好,二姐什么都不说。
奇怪的是,娘昨晚没来,今儿个上午也没来,许是太忙了吧。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渐近,然后有人在床沿坐下。陆承嗣一动不动,希望三姐赶紧走人。
陆芳蔼见四弟睡着了,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四弟有午睡的习惯,她特意挑这个时候过来。陆芳蔼用手中的美人扇替四弟扇凉。
……四弟,对不起了,三姐这么做也是无奈,委屈你多吃一点苦头,只有陆小宁失了宠,才能改变现在的形势,不然,父亲和祖母眼里只有陆小宁就不会在乎咱们了。你是陆家的嫡长子,父亲和祖母的心头肉,这个法子,一定会奏效的。
三姐不会害你,只是多吃一点苦头而已,四弟,三姐保证,你不会有事儿的。
陆芳蔼确定四弟睡的沉,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草乌泡的水,犹豫再三,陆芳蔼咬了咬牙,伸手去揭四弟下身盖着的棉布。
棉布才掀起一角。
陆承嗣忍不住了,扭头不满叫了起来:“三姐,你干嘛?”为什么要偷看他的屁股?
与此同时,一人旋风般的冲了进来,大喝一声:“住手。”
陆芳蔼本来就心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惊的手一抖,小瓷瓶掉了。
商陆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接住了掉落的瓷瓶。
“三小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商陆又气又急,眼都红了,她要是晚来一步,四少爷就遭毒手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是非。
她好不容易追上那路人,请那人来陆府作证,那人刚开始不答应,说有自己有急事,商陆好说歹说,又许他银子,这才把人给带了回来。一回府商陆就去向老夫人禀报此事,老夫人闻讯赶紧带了安秀白芷等人赶往揽翠阁,发现三小姐人不在,屋子里的丫鬟说三小姐去看四少爷了。商陆就先飞奔过来了,必须赶在三小姐动手之前阻拦三小姐。
“你……你胡说什么?把瓶子还给我。”陆芳蔼脸色苍白,扑过去要抢商陆手里的瓷瓶。
商陆一个错步,闪身躲过了陆芳蔼的飞扑。
陆芳蔼急了,这瓷瓶可是证据,不抢回来她就完蛋了。
“茗兰,彩屏还不快帮我抓住她。”陆芳蔼大声叫帮手。
彩屏和茗兰闻声进了内室,彩屏第一时间就冲上来帮忙,茗兰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承嗣也是一片茫然,看着三姐跟饿虎扑食一样要抢商陆手里的东西,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模样。那瓷瓶里装了什么?为什么商陆说三姐丧心病狂?
陆承嗣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脸色越来越苍白,而一双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暗沉,隐约猜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让他遍体生寒。本能的拒绝相信,可眼前的这一幕又让他不得不信。
商陆灵巧的躲闪着,陆芳蔼和彩屏无论怎么扑都碰不到她的衣角。
“茗兰,你是死人啊,赶紧抓住她。”陆芳蔼急的快哭了。
茗兰迟钝地点点头,要上去帮忙。
陆承嗣想要喝止,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情感与理智再一次陷入激烈的拉锯战中。
“都给我住手。”一声怒喝,安秀和白芷搀扶着老夫人走进来。
因为赶的太急的缘故,老夫人气喘吁吁的。
陆芳蔼看到祖母,霎时脸色白的跟鬼一样,眼底盛满了恐惧,牙齿开始不住的打颤,咯咯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完了,完了!
商陆把瓷瓶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奴婢赶到的时候,三小姐正要动手。”
“你你……你胡说,我动什么手啊?我只是想看看弟弟的伤势恢复的如何,这个瓷瓶根本就不是我的。”陆芳蔼声音都打着颤,嘴硬的狡辩。
商陆冷睨着她:“不是三小姐的东西,三小姐抢的这么起劲做什么?还叫彩屏和茗兰帮忙抢。”
如果不是她武艺在身,她们三个堵她一个,早被她抢回去了。
“那是……那是我知道你想拿这东西陷害我,我不能让你陷害我。”陆芳蔼虚张声势道。
白芷打开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道:“这里面确实装了草乌泡的水,只要淋一点在伤口上,轻则伤口溃烂,重则毒素进入血液,引发心律失常,呼吸困难而亡。”
老夫人怒视着陆芳蔼,那眼神恨不得将陆芳蔼生吞活剥了。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祖母,是她们联合起来陷害我,祖母,您要为孙女做主啊……”陆芳蔼跪地喊冤,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房中无人理会她,老夫人道:“快给四少爷看看,是否遭了毒手。”
白芷应诺,要给四少爷查看伤口。
陆承嗣咬着牙,哑着声道:“不用看了,我没事。”
好在他害羞,不愿让人看他的屁、股,所以发现三姐要掀他的棉布就出生阻止,也好在商陆来的及时。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寒,彻骨的寒,三姐怎么能对他下手?怎么可以用他的性命安危去陷害大姐?她怎么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