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张宴宴等人抵达约定的那个会所的时候,宋晚正在品一支74年的barolo。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里,上身舒展地贴合这靠背的弧度。微微垂着眼帘,一手捏着玻璃杯缓缓地晃动着杯中的酒……真是好不惬意。
反观张宴宴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绷着额角的青筋看网上的评论,还要担心着自己的未来,来的一路上还得看着霍斯查的臭脸。她今天也是一肚子的火,见此情景,怒火一下子就冲到嗓子眼来,也不再像原来那样上演姐妹情深了,出口就是:“宋晚!这事你做得,是不是?!”
宋晚见人来了也不起身,只偏了头答道:“是啊。”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是你的妹妹,被你送进警察局的是你姑姑!宋晚,你怎么这么冷血!”
宋晚听了这句话却翘起了嘴角。能把张琪送进警察局,对她来说,可是梦想成真啊。张琪是她的姑姑,是帮她爸爸出轨的姑姑,是挑唆她爸爸遗弃自己、害得她妈妈留在医院太平间做了无名女尸的姑姑……那可真是自己的亲姑姑啊。
她今天上午特地去了华锐门口等着,亲眼看着张琪被铐着手铐塞进警车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贴在车窗上、流着眼泪一脸惊恐的样子,宋晚压在心中两年多的怨气终于吐了出来。就该这样狼狈才对,这种人怎么配像上辈子那样威风。
上辈子宋晚后来有去找过张琪,那个时候她意外地遇见自己母亲生前的好友,知道了一些当年的真相。她难以接受,跑回去质问过张琪,直到那之前,就算是被妹妹背叛了,就算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联系不上张家人,她也一直以为这个最初认回自己的姑姑和张宴宴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有多蠢,伤得就有多重。宋晚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天,张琪披着一件油光水滑的貂皮大衣,涂得丹红的手指对着自己,嘴里发出尖利的笑声:
“你真是和你妈一样蠢。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会勾引男人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变成这种惨样。是啊,你妈是被留在医院了,我们凭什么要给她买坟,我偏想让那张狐媚脸烂在太平间里,想一想就乐……”
那笑声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刺耳,但这一次宋晚却翘着嘴角。妈,我给你报仇了。
她特地拜托了孟其遥,张琪这一辈子都休想从牢里走出来。那张脸,就好好地烂在监狱里吧。
“你还笑!”张宴宴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但是再愤怒,她还有点理智残存,这个时候都还不忘拉上霍斯查:“宋晚你心真毒!你怎么能狠下心来这么对我,对姑姑,对公司?霍少对你那么好!”
站在一旁的霍斯查被点了名字,才呼了口气,想要张口,但是之前存在肚里的火气突然就小了下去。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宋晚……昏暗的灯光,黑色的真皮沙发,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小光源,白嫩的肌肤泛着玉一样的光泽,几乎是要点亮那个角落。眼睑半垂,昏黄的灯光贴着那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上好羊脂玉雕出的纤纤玉指捏着玻璃杯,紫红的酒液轻轻地晃着。
然后她侧过脸来,翘着嘴角说了一句:“我乐意。”声音又清又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了一拖,弄得他心里发痒。
舔了舔嘴唇,霍斯查只说了一句:“晚晚,你这样可不好。”
张宴宴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软绵绵的一句话,猛地回头就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两人一是怒火攻心,一是色迷心窍,甄肖任看着这样也不指望他们,自己上前对宋晚问道:“宋小姐,请问这回约我们来是有何贵干?”
甄肖任是华锐的首席经纪人,宋晚是认得的。这时见了也不禁挑了挑眉:“我可没叫你来。”
“我现在是张宴宴的经纪人。我是陪她来的,宋小姐不介意吧?”
张宴宴可真是有本事,张琪前脚倒了,她后脚就傍上了一棵更大的树。不过目标自己到了场,宋晚当然是不介意的。
“我就直说了,” 她对着甄肖任笑了笑,然后往桌上甩了一本剧本:“张宴宴在《盗亦有道》里的角色,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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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宋晚这边,甄肖任三人被她这句话震得发愣,孟其遥这边的方秘书可要头疼死了。几分钟前,嘉名大厦里直达十七层的电梯突然打开了,李婧从里面冲了出来,脚步不停得就要往办公室里闯。
方秘书赶忙就上前去拦了,这样没有预约就找上门来的“前女友”,她不知道处理过多少了。可这一回却没能拦住,大概是挡上前去的时候,被李婧那赤红的双目被吓住了,没挡住,也错过了喊保安的最佳时机。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破门而入。
方秘书紧跟着就进去了,一面亡羊补牢地扯住人让她不能继续往前扑过去,一面赶紧鞠躬道歉:“孟总,对不起,我没拦住……”
可李婧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哭嚎起来瞬间就把她的话给盖了过去:“阿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帮帮我好不好?那宋晚把我逼得无路可走了,阿遥你帮帮我……”
哭声戛然而止,李婧就算眼里含着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