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画趁着月色就哼起歌来,是《绿岛小夜曲》,还没有哼完,雯雯说:“妈妈,给我们唱段越剧吧。”大家就都看着杨丽,眼前也没有别人,杨丽站起身来说:“在你们年强人面前唱,还是第一次,那我就唱一段《碧玉簪》吧。”大家就鼓掌。除了雯雯谁也没有听过越剧,都觉得新鲜,就坐在杨丽的前面围成一个圈,连牵马的小伙子也站在后面,倒像个舞台。看见眼前的阵势,杨丽一下就年轻了许多,亮了一下嗓子就唱了起来。
三一 食色,性也 3
一站在舞台上,杨丽就来了感觉,左手轻拂脸面,右手做了一个拭泪的动作,就如云袖在手,慢慢地挥了挥,“谯楼打罢二更鼓,官人他独坐一旁不理我。我自从嫁到王家有一月多,真好比口吃黄连我心里苦。”杨丽声腔靓丽,韵转回肠,除了雯雯别人也听不懂,可是听着腔调就静了下来,有些悲,又有些无奈,昕画的手就一直没有合起来,想鼓掌可是感觉又不是时候,就一直举着。“像他这种负心汉,我还有什么夫妻的情?我不顾冤家自安睡,想起了婆婆老大人。冤家他枉读诗书理不明,那婆婆待我像亲生。”杨丽越唱越声情并茂,似乎就想到了冯成大,眼圈里就湿润了。“我是口不应声心欢笑,但指望洞房花烛早日到。谁知道进了王家事颠倒,我夫妻似仇情义少。”大家都没有想到杨丽的表演是如此的到位,都在氛围里感觉到了悲愤,在宽阔的康西草原上,除了虫儿的伴奏,只能听见那戚怨的曲调和自己的呼吸。
“我若不将衣衫盖,他如何坐等到天明?冤家呀!你虽没有夫妻情,我秀英待你是真心。我手持衣衫上前去,盖罢衣衫心安宁。”杨丽唱完了,看见大家都沉浸在一种伤痛的气氛里,赶紧从戏里走出来,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怎么唱了这一段不高兴的。我不晓得你们还真……”大家赶紧鼓掌,昕画鼓掌的声音最响,手都拍疼了。杨丽还是第一次在演出之后有了羞涩的感觉,低着头对雯雯说:“都怨你,不晓得妈妈有多尴尬。”
卓骅说:“阿姨,您唱得真好,有什么尴尬的,以前没有听过越剧,没想到腔调真是美,改天我也学一下。”雯雯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都不会说上海话,还想学习越剧,算了吧,你还是学一下京剧吧,那也是国粹。”凌风说:“真是的,意大利的歌剧别人也听不懂,可是却风靡了全球,我们真应该把中国的戏曲好好推广一下,这可不仅是娱乐的问题,这可是文化。”
康西草原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把个偌大的草原照得一片空明,晚上的雾气蒙蒙早已不见,汗腻腻的感觉被微微的清风吹得清爽洁净。大家坐在草地上,看着星空,昕画就数着星星,楚玲小声说:“昕画,天上有几颗星?”昕画说:“在城里想数也数不清,可是到了这里,看见的就更多了,虽然清晰了,反而更数不清了。 ”卓骅说:“这里的空气就是好,在城里除了废气就是污染,真不是生活的地方。”
凌风也笑着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那里有位教授说:‘再过一百年,就会有人说,我们的祖先是有毛病的,喜欢生活在一片污浊的废墟里。’”雯雯说:“ 可是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大城市。”看看旁边的小伙子们,就问:“你们愿不愿意去北京?”小伙子们异口同声地说愿意,还偷露着羡慕的神情。“看看,这就是生活,就如围成一样。”
“城里人喝得是自来水,说好听的是消过毒的,说不好听的就是喝脏水过了一下滤。你看人家都是直接从地下直接打上来,那才是真正的矿泉说呢。”凌风说。
楚玲看着凌风,满眼的爱意,凌风看了一眼就赶紧躲开。昕画却挽着凌风的胳膊说:“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这辈子可就要在废墟上生活了,你是不是给我们指条明路?”凌风摇着头说:“我可是没有这种能耐,卓骅是不是有我不知道。”
卓骅赶紧说:“我也没有,我只有说我们该回去了,这群小伙子也该回去休息了。”小伙子腼腆一笑说:“没关系,你们聊吧,真新鲜,大城市人还厌倦了,我们可是每天都梦想着去北京呢。”
三一 食色,性也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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