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儿子竟然又跟程宴鬼混到了一起!
简子安不说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只能靠她自己动用关系网去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刺眼的一个名字——程宴。
六年前,他离开了。
断绝了一切,有人说,他死掉了。
程家什么也不说,就算是自己亲姐姐死亡的真相,也是自己调查出来的。
两年前,简父去世,自己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他就算是受到一点伤害,都如同一个利刃,直接穿刺她的心。枝叶凋零,在简家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外戚之中,她唯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一点伤害也不行。
简子安仍在捶打这车窗。
他从未想到,母亲对他几乎病态的爱,会危及到其他人。
姜郗拉着车门,却拉不开门。
她看着简子安,而简子安的手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地上,是木棍。
砸车。
简子安的口型告诉了姜郗,这两个字。
阵脚大乱,只剩下程宴一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他低着头,他极少这么低着头。面对眼前女人如同疯狗一般的指责,他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过去的事情翻江倒海,全部倾倒在脑中。
刺耳的鸣响,冰冷的血。
沥青路面上车轮的痕迹,暴雨淋湿的红绿灯。
“过去对不起。”程宴道。
要一个骄傲的人,说出对不起,一定是很沉重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姜郗感觉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悲凉。她很少见到,程宴这么严肃的模样,那种语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姜郗举起木棍,简子安已经用双手护住了头。
“子安的伤,与我无关。”程宴抬起头。
“你这个祸害——!”
砰!破碎砸在了地面上。
“妈!我的伤真的和程宴无关!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简子安的声音,划破了天空,“真的与他无关!他是要来救我,他救了我,不然下次你再见到你的儿子,就是在医院里了。”
姜郗扔掉了手中的木棍。
“如果我骗您一个字,我天打雷劈。”简子安补道。
简母愣了一下,她原本的气焰消掉半截,火灭后,是焚烧过的余烬,她的表情,变得悲凉。她的眼睛看向程宴,瞳孔都在抖着:“就算没有子安的事情,当年呢,你远走高飞。你以为,对不起就结束了?你能换回一条生命吗?那也是你自己的母亲啊。”
程宴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血红。
他的全身,似乎都可以渗出血来,姜郗想要上去抱住他,可现在,也许她站在原地,才是最好的行为。
程宴的声音,竟然也颤抖了。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惨痛的代价。
“你付出了什么?现在的逍遥生活,还是当年狼狈逃避?程宴,你应该永远记得,你的手上,永远欠一条人命。你的过去,就是一滩烂泥。”
沉重的话,像是枷锁,一点点一点点,锁住在场每一个人的喉管。
简母转身,看向破碎的车窗,看向地上的木棍,看向在场的那个女孩子。
“车。”简母吐出一个字。
“我赔。”姜郗的语气也冷得吓人,“修车的钱,叫简子安告诉我,我打到您的账上。”
简母一言不发,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一片狼藉。
天黑了。
姜郗看着程宴,他倚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以前,他从来不在离姜郗这么近的地方抽烟。
两个人都没说话,烟一根接着一根,程宴偏过头,看向一直站在远处的姜郗,他的嗓子沙哑,低声问道:“你看到了,我的确是个垃圾。”
“你不是。”
你是最好的人。
“我的过去,你也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都过去了。”
“姜郗。”程宴道。
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因为我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