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先为她脱了已经被汗水及血渍弄湿的衣服，看到她白晰的身体上多处擦伤及撞伤，眼尾又有些泛红。最后他拿出医药箱来，小心地为她身上的伤口上药，一些伤口比较大的——手臂内侧被金属割了一个大口子，用绷带包起来。

等处理了她身上的伤后，他又拿出一套宽大的睡衣为她穿上，然后方让她躺好，为她盖上被子，免得地下实验室的冷空气让她伤上加伤。

“你……也处理下自己的伤吧。”楼龄困难地说，感觉一说话心口就泛疼，喉咙吐出的气仍带着血腥味儿。

见她疼得脸色惨白，楼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为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问道：“很疼么？”

当然疼了，疼得她想哭，可是看这男人仿佛像心爱的珍宝被毁去的伤痛，顿时咬坚牙关，宁愿痛死也不开口。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若只是一点儿小伤，在疼爱自己的男人面前，说不定要撒娇喊疼，让他惊得团团乱，为自己忙碌然后心里还在恶劣地偷笑；可若真到痛得要死时，反而宁愿自己受苦也要装出若无其事，让他不要担心……

她又呼出一口气，勉强咽下口中的腥甜，又催着他快点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楼殿拗不过她，将身上的黑色背心脱下，露出结实但白晰的上半身。男人的皮肤这么白原本应该像个娘娘腔的，但那蕴含着暴发力的线条优美的肌理，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娘气，反而添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慨，正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类型。

他身上也有好些划伤，大多是那半人半丧尸的男人伤的，可能是半丧尸化了，手指指甲坚硬，甚比利器，甚至背上有一条从左肩胛骨往背脊的伤，深可见骨，血已经凝固了，可是仍看起来十分可怕。庆幸的是，异能者只要没有重伤，倒不会感染丧尸病毒，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

楼龄看罢，又挣扎着起来，为他背上的伤上药，不放过一处地方。

他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兽，互为彼此上药，互相怜惜对方身上的伤。

等他上完药打理干净自己后，楼龄躺在被褥里，一阵阵晕眩的疼让她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楼殿看着她，眉头蹙得死紧，现在没有条件，除了外伤可以上药，内伤只能靠自己的愈合能力了，看她自以为故作平静，其实不时皱眉抿紧的唇透露出的难受，让他也跟着难受起来。

“小龄，吃些东西再睡。”

楼龄实在没胃口，特别是现在难受得要死，让她啃干粮她也啃不下，可谁知他竟然从空间里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时，不由得有些错愕，那扑鼻而来的香气，倒是激起了几分食欲。

“你几时……”她一时间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卧糟，这男人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往空间里塞啊？那空间到底有多大？！

“末世前做的。”他淡淡地解决。

粥煮得很稠，肉糜很细滑，在末世中，这碗粥确实是美味了。他喂她喝了半碗后，见她实在喝不下了，剩下的他自己解决，也没有嫌弃是她吃过的。

等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两人漱完口后，趁着她还没睡，楼龄问他的打算，总不能因为她现在受伤就留在这里吧？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呢。

“咱们在这里停个晚上，明天等你好一些后再离开。”楼殿坐在床垫上，用五指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知他既然如此决定，那么这里应该是没有危险了。楼龄若有所思，然后又说起了造成他们伤得这般狼狈的那个半人半丧尸化的年轻男人，想起他的死前清醒时的那声“谢谢”，还有眼底浓得化不出的难过，心头也有些闷闷的。

“他应该是方博士日记本里所说的四号实验体了，将人的基因与丧尸病毒完美地结合起来，成为最可怕的怪物。”楼殿说道，心里也有些猜测，上辈子造成楼展他们折损在此处的，应该便是那半人半丧尸的男人了，除了外表有些不尽人意，确实是个完美的实验体。脑域发达，可以无惧精神攻击，甚至反弹精神力；体能也达到一个完美的程度，实力可以与末世七年后的强者相抗。

如此怪物，怨不得会折损了那么多研究院的强者。

聊了会儿，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脸色仍是苍白得厉害。他的双唇抿紧，双眼不错地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些不能忍受。

*****

地下实验室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只能看时间来判断。

楼龄醒来时，发现搂着自己睡着的男人，微往后滑落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里有一道伤痕，除了上些药，并没有怎么处理，幸好现在已经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