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已经看到那散漫处杀气的白色刀影在我的脖子下面颤动,一股冷气向我袭来,吓得我全身僵硬。
“月夜修!”
飒人抬起左臂,砂金马上蔓延上他的胳膊。冢式向后跳了一大步,耸起毛尖声叫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刀离我的脖子更近了,以至于我已经看不到那种寒光,却能直接用触感感受到那种冰凉到火辣的触感。
“小鬼,放下你的东西。”我身后的声音说。
那个声音离我很近,很深沉,而且语调缓慢而安详。飒人微微垂下手臂,咬着牙看着他,眼睛露出了紧张而惊恐的神色,看着我们。
我全身的肌肉都感到酸楚,而且双腿几乎已经支撑不住自己。我腿软了一下,险些摔倒。那个人左手松开我的肩膀,伸手抓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高,这一次,把刀尖对准了我的脖子。不寒而栗地感觉在我身上蔓延,我仿佛已经看到刀刺入我的皮肤的那一刹那。但是,我是不会看见的。我现在能看见的,不过是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而且,我的视野已经模糊到几乎看不清楚东西,眼前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大片颜色而以……
我用手抓住他的手臂,但是没有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对他不会产生丝毫作用,所以他也只是瞥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的反抗。
我现在只有神志是最清醒的。
“小鬼,你要是敢动一下,你的这位小朋友就没命了……”他阴森森地笑了,就在我耳边,“我很高兴我们玩了那么久,可是我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玩下去了……”
飒人看着他,“切”了一声,谨慎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他说,这时候,冢式又吼了一声,“但是在那之前,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是不会放手的,你只要乱动一下,你的小朋友就没命了……”他不怀好意地重复了之前的话,并用手“你不想看到你的小朋友死,就老实点。把武器放下——”
飒人后退了一步,从腰间解下忍具袋扔在了地上,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这边。
冢式看了看他,自己也把毛放下来,但仍然警惕地看着我们。他也知道,要是他再有什么作为,我就会……
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了,我的体力也透支了……
“我们来这个破荒地是为了你们砂隐忍者村的特殊忍具,”他毫无顾忌地开门见山,“把我所要的给我,这个小丫头就还给你们。”
“什么忍具?”
“禁印。”
“那怎么可能!那是风之国最先进的封印忍具之一,怎么可能给你们!”
“不答应?那么就跟你的小朋友说再见吧……”
“等等……”
“改变主意了?”
“嗯……”
“我给你5秒钟好了,我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
“难道……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太可惜了,没有。”
“你……”
“真可惜你晚生了几年,小鬼,所以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5,4,3……”
眼前的飒人,捏紧了拳头,头撇过去看向左脚旁边处。
冢式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飒人的后面。飒人回头看着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来。
“2,1……”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死亡的本意。
死亡真的,很残酷。这是第一次,我站得离它那么近,近得以至于我甚至可以闻到自己血的味道。在最长道路的黑暗的尽头,藏着的是光。第一次接近,我看到了光。但是,感受到的,不是温暖,是冰冷。我知道,用禁印来换我的命,是不值得的。但是,我说不出口“飒人,别管我”……
因为,我想活下去。
当然,我也不希望他能得逞。让风之国的东西,落到那种贼手里,想想也让人不舒服。但是……
如果我死了,我的梦想怎么办?如果我死了,我的朋友们和亲人怎么办?虽然一个人死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也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世界的未来了,可以毫无压力地离开了,但是……
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给你,你放了月夜修。”飒人说。
我很惊讶。
我听见他喘起的声音,感受到那种为了朋友而放弃国家和任务的痛苦。
在他说出口那句话的时刻,他就已经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任务;同时,也是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尽职的忍者的荣誉;也是放弃了国家和别人对他的信任。
我知道,飒人是很看中伙伴的人。我一直都认为他是把友谊放在人生第一位的人,现在看来,也是没有错,但是……
冷笑声。
“很好,那么就打电话给另一个小鬼,不要说多余的话,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了这个丫头。”他笑着说,冰冷的笑。
说完,松开抓住我的下巴的手,快速把右手的匕首换到左手,继续抵在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则从裤口袋里拿出一个只能打电话的老式手机扔到飒人面前。那个手机在漆黑的地板上滑了1米,直至碰到飒人的角尖。他低头看着那个手机,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后来,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们……不,是我。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直看着我的眼睛,从那种透彻的蓝色中,我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的痛苦、挣扎、犹豫和无奈……而是,一种憎恨的眼神。我怔住了。是我造成了这件让他迫不得已才答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