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火从浴室里走出来,腰间就围了一条毛巾,用浴巾擦着头发,身还湿漉漉的,就走到客厅里来。我坐在沙发,看着电视里无聊的新闻,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决定不理睬这个家伙,继续看着电视。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新闻,唯一的特别的,是一个人离奇死亡的案件,而现在所有去调查的人都没有任何头绪。这个人的死尸在墓地被发现,还没有头部,很多当地的人都传闻说那是被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吃掉了脑袋,身体不要就丢在了那里。这是无聊的说法,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相信。
麟火又凑到我旁边,问:“还在生气呐?”
“还不是因为你。”
“真是……”他闭起眼,挠了挠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你就原谅你哥吧……我也没有办法的。”
“少啰嗦。”我转过头不耐烦地对他说,“快点把衣服穿行不行?”
“可是我很热。”
“你热也得把衣服穿。”
“为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你觉得在一个女生面前穿的这么少合适吗?”我无奈地反问他,他还是一脸的无辜和疑惑。
“你是我的妹妹啊,应该没什么事吧……”
我淡然看了看他,“那么你随便好了。”
然后,我翘起二郎腿,坐在那里。我烦恼地看了看钟1320,还没有到时间。烦死我了。麟火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来,用浴巾擦头发,另一只手臂搁在沙发靠背,看着我。我奇怪地回头扫了他一眼,问:“看我做什么?”他说:“你没在看电视。”我说:“没心思看。”他便说:“那为什么不出去散散心?”
我用双臂把双腿抱起来,把下巴靠在膝盖,叹了口气,轻声回答:“我不想见到那帮人。”
“谁?”麟火问我,“又有人欺负你了?”
“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在我身边……”我说。
但是我后悔了,因为我发觉这句话会刺痛他。他转回头去,不再说话。只是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棕色短发,发出头发摩擦的声音。看了一会儿,我又看了看麟火,他的脸没有表情,但是嘴角微微向下撇。他是唯一知道我在学校里遭受那么多校园欺凌又不是在我们学校的人,虽说他每一次都告诉我要是又有什么人欺负我他就要替我报仇,但是我每一次都不告诉他,直到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后才说。
“我来帮你吧……”我站起来,从麟火手里接过浴巾,帮他擦头发。
“嗯……哦……谢谢。”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把浴巾给麟火,说:“不好意思,等我一下。”然后关电视,快步走到门口。
“月夜修,你在家吗?”
是藤月浩。
他的蓝白色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在脑后,腰间系着一个蓝色的护额,微笑着,还是以前的样子。
“藤月老师?”我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是任务哦……”他的脸显现出期待而有些狡猾的笑容,“你会很感兴趣的。”
“我已经向申请过这段时间不接收任务了。”我生硬地回答。
从那次以后,我仍然沉浸在痛苦中,无法正视我自己。想到父母的事情,我就有种仇恨在心中顿生。在街,我看见那些拉着父母的手笑着的孩子,尽管他们还很小,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我仍然感到羡慕,甚至嫉妒。我恨我的一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更可恨的是,身旁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仍然是原本的样子。我没有心思看到别人在快乐中,也无法忍受那种独自的痛苦。但是,我没有能够倾诉的人。因为飒人的死缠烂打,我已经厌烦透了,现在非常讨厌他,因为他总是为我的那些跟他无关的事情为我担忧,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让我出去,跟他们谈谈。
“不好意思,月夜修。”藤月露出那种早已把一切都计划好的表情,“这是级的命令。”
我叹了口气。
“我们家下午要来亲人,你要我怎么接待?如果我出去。”我故意说,是为了打消他让我去完成任务的念头。但是要有亲人来倒是真事。
藤月露出了有些烦恼的表情,闭起眼抱着手臂小声说:“真是伤脑筋……”
“月夜修,你去好了。”麟火在客厅里大声对我说,“我在家里等她。”
“什么?”我叫道,“麟火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啊?”
“你不想一整天都裸着吧?”
“不会啊!”
“哦,月夜修,你家里有其他人啊?”藤月奇怪地问,还探头探脑地朝里看。
我把他拉倒走廊里,把门带,但是没有关起来,小声说:“是我哥,他还没穿衣服。”
“哦。”他顿了顿,然后又贱贱地笑了,“所以这样就可以去了吧?”
“真是拗不过你,老师……”
一个小时候,我蹲在城门的牌子,望着远处。
茫茫沙漠,说不尽的荒凉。远处除了此起披伏的小沙丘,宛如微风拂过的湖面,在幻影中还仿佛是浮动着,荡着微波。没有一株草,没有一朵花,没有一棵树……每一次离开,我仿佛都不想回来。因为这里的孤独的,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回来,因为这里是家乡。不知道合适富饶的土地会变成这个样子,庄稼在这里也无法生长,可是人们依然对这片除了白沙一无所有的土地如此的依恋。真不明白……我想起来,我以前也很爱这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