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力,列宁说了些什么,我没太注意,”二哥接下来的一番话,听得我瞠目结舌,“我是个手艺人,对革命不感兴趣,今天打了一个饭桌,看电影时,我特别注意到列宁的餐桌,豁豁,那绝对是精品啊,那造型,我琢磨了半晌也不知应该从何处着手,尤其是那条桌腿,那曲线,真是绝了。”
“呵呵,对於一部文艺作品,当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我万般费解地瞅着二哥,“看来,在你眼里,桌子比革命还要重要哦?”
“差不多吧!”对政治一贯不明确表态的小木匠,在这午夜时分,在这空寂无人的街道上,终於坦露了久闷於心的真实想法,“桌子能用来吃饭,而所谓的革命,除了喊几句口号,还能干什么啊?”
没过多久,已至垂暮之年的老红军,当得知小木匠乃是自己的老乡后,一时间激动得热泪盈眶,立刻派人把小木匠请进家门,以最隆重的礼节款待这位年轻的、孤苦伶仃的故乡人。
事情再发展下去,结果可想而知,身无分文的小木匠入赘了,往通俗了说,便是做了老红军家的上门女婿。
一个恶缘便这些戏剧般地结成了,欲知小木匠的婚姻生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丫蛋耍泼财散子殇,二哥绝望离家流浪
上门女婿去贩牛,泼妇丫蛋把财求。
指手划脚训斥人,昨夜旧恨添新愁。
驾驶室里尤吵闹,无辜行者撞碎头。
善恶有报在当时,儿子横屍于深沟。
话说三十多岁的泼妇丫蛋,终於找到了不太中意的郎君小木匠,决定凭着老爹爹雄厚的资财,大肆操办自己的婚事。首先,丫蛋请来了镇子里名望最高的阴阳先生,将自己以及小木匠的生辰八字说给了老先生,老先生呷了一口茶,一边煞有介事地嘟哝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摆弄着乾巴巴的手指头:“好啊,你们俩个命相很合啊,将来的日子一定错不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你们俩个人都是属羊的,这已经是两只羊了,而明年恰好又是羊年,如果你们在明年能够生养出贵子来,那便是三只羊了,三羊开泰,是祥瑞啊!”
“哦,”阴阳先生这一番话,把个丫蛋说得喜笑颜开,这是泼妇冷若说霜的脸上第一次绽开真诚的笑容,也是丫蛋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并且,丫蛋也是第一次表现的如此慷慨大方,唰地抽出一张崭新的大额钞票,乐颠颠地塞在阴阳先生的手里:“谢谢您,但愿借您的吉言,”而丫蛋接下来的言语,用小镇里的人们所说:又下道了。只见丫蛋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愿瞎猫撞上死耗子,明年能生个宝贝儿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婚庆那天,丫蛋在小镇最高档的饭店里订了二十桌酒席,身着婚装的泼妇喜气扬扬地等候在饭店大厅里,准备用丰盛的肴馔款待前来向她祝贺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们。可是,酒宴的结局很令丫蛋失望,也许是因为平日里丫蛋得罪的人太多了,把人心彻底伤透了,前来祝贺者寥寥可数,即使这些寥寥可数者,也不是情愿而来的,或是碍於真亲至戚;或是曾为老红军的部下;或是同窗的女伴,泼妇好不容易喜结连俚,昔日再怎么耍泼,再怎么骂人,再怎么、再怎么,……,而今天,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还是应该给丫蛋一点情面的,或是给老上司一些安慰,或是给老同学充些脸面。
管他有多少人来,只要有人来,丫蛋还是真诚地款待,热情地请客人入席,如此折腾了人越来越稀少了,再看看大厅里的餐桌,二十张酒席仅仅吃掉了五桌。丫蛋长歎一声,无可奈何的;或者说是无地自容的;或者说是满腔羞愤地拂袖而去:“好啊,该来的谁也不来,哼,等着瞧好吧,老娘总有报复你们那一天,总有收拾你们的机会!走啊,”看见身着不合体的中山装、呆头呆脑地站在大厅中央的小木匠,丫蛋没好气地嚷嚷道:“你在那傻怔着啥啊,憨爷们等傻老婆呢?走啊,快跟我回家去,”於是,丫蛋扯着小木匠的手臂,回家生养孩子、准备早日实现三羊开泰的祥瑞去了。
小木匠做家俱手艺高超,跟女人家做那种事情也不含糊,蜜月尚未结束,已经把从井岗山带来的革命种子,播洒在丫蛋的肚子里了,第二天春末,丫蛋果然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宝贝儿子。
於是,奶奶挎着一竹篮的鸡蛋,领着我去泼妇家里下奶,丫蛋骄傲地抱过自己的小宝贝:“奶奶,”丫蛋手抚着儿子油光闪亮的面庞,幸福地沖奶奶说道:“我儿子是春天里的羊,每年这个时节,大地复苏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嫩草,即新鲜又可口,羊儿在大地里吃啊、吃啊,怎么也吃不了,所以啊,我春天的羊儿子,将来的生活一定是很富足、很富足的。断不会像我这个腊月里的羊,不但没有嫩草吃,连草根都让冰雪给盖住了,再加之刀子般的西北风,那可真是饥寒交迫啊!”
扑啦,丫蛋抱着羊儿子说得正来劲的时候,小傢伙猛一用力,将一滩黄灿灿的稀屎便在丫蛋洁白的被单上,丫蛋登时慌了手脚:“他爹,你死了,快过来收拾啊!”
“来喽,来喽!”小木匠闻讯沖进屋内,在奶奶的嘻笑声中,在丫蛋怒骂声中,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小木匠不远千里地结下恶缘,以赤贫之身入赘於高干之家,成为泼妇丫蛋的女婿之后,如果仅仅是每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