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这个大学老师在呢,福妞在这样安闲平静的环境下养胎,顺便教孩子们读书学习,还有田大花时不时亲自教他们写毛笔字,功课也不会落下。
没办法,为了孩子,这些个没良心的女人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丢下男人,把他们一个人丢在城里当光棍汉。可真是有了儿子,男人就可以丢过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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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茂松终于得以搂着媳妇说会儿话,心里满满的温馨惬意。
两人躺靠在床头,闲聊了一会儿家常,日子孩子票子和村子,聊着聊着,姜茂松提起一件事情,姜根保又一次离婚了。
运动中姜根保受到了影响,后娶的那个寡妇孩子也大些了,怕他这个走资派的后爹影响了自己亲生的孩子,赶紧断绝关系离婚了。
“不光这样,我还有几个转业到地方的战友,现在处境都不是太好。”姜茂松的话语里除了担忧,更多的是惋惜和感慨。
田大花心里算了算,姜茂松再娶是哪一年的事情来着?她生平安的时候,一脚把谢白玲的事情给踢出来暴露了,然后隔了大概两年左右,姜根保再婚娶了个乡下年轻小寡妇,当时小寡妇带着个孩子改嫁,男孩还是女孩田大花不记得了,只大约判断那孩子现在该有十五六岁了,正该是狂热的年纪。
“他因为什么受影响?因为谢白玲当初的事情?”
“听说不全是,或许也有一部分关系。”姜茂松说,“反正地方上有资历的干部,现在很多都受影响,轻重而已。”
田大花啧了一声说:“这么算算,姜根保娶了那小寡妇也十多年的夫妻了吧,把她接进了城,给她养大孩子,结果呢,至亲至疏夫妻,还真是没有半点情分,就这么散了?”
“不散还能怎么着。”姜茂松说,“已经离了。根保比我还大了好几岁呢,也不知为什么,那小寡妇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没给他生孩子,他再经过这么一回,怕真是孤独终老的命了。”
田大花顺带想起,就问道:“谢白玲也该出狱了吧?她的情况听说过吗?”
“没听说。按时间算算正好该出来了。”
然后夫妻二人就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下,大概,也许,恐怕,她还不如不出狱。
“算了,聊这些事情干吗,不说了。”好好地聊着天,老夫老妻的,姜茂松就不愿意聊了,起身吹熄了油灯,躺进被子嘀咕了一句:“媳妇儿,咱们早点儿睡觉,明天我一早还得赶回城呢。”
田大花心说,你还记得你一早得赶回城啊。
第85章 马倌儿
寒冬腊月五点钟, 其实天压根还没亮。
姜茂松小心松开怀里的人,顺手把被子掖好,自己轻手轻脚起床穿衣。他赶时间回城开会, 宜早不宜晚, 还是尽早起来了。
可他一回头, 便看到田大花已经醒了, 睁开眼睛看看他, 似乎又来了起床气,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样子有几分迷糊。
“你再睡。”姜茂松笑着伸手在棉被上拍了两下。
田大花没搭理他, 从被窝里坐起来,拂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就带着几分迷糊开始穿衣服。
姜茂松忙说:“叫你别起了,我不吃早饭,一早起来也不想吃,回去再让人给我准备点儿就行了。”
作为他的级别, 回部队当然不至于吃不上早饭, 甚至可以专门配个炊事员了。可田大花压根就没打算给他做早饭,一边穿衣一边说:“我送你出山。不然生产队的马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姜茂松原本打算, 他就一路骑马跑回去, 到了再使唤个人把马送回来不就行了吗。
可眼看着她已经穿衣下床, 利落地扣上棉袄纽扣,姜茂松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难得媳妇要送他,机会难得, 那就送呗。
“媳妇心疼我。”
“呵,我是怕你开会迟到了给我丢人。”
“那你穿暖和点儿。”姜茂松笑。
两人很快穿戴整齐,她棉袄棉裤,大棉鞋,厚围巾,姜茂松则是军装外头加了件棉大衣,手套也都备上,开门出去,农家小院里一片静悄悄,家人们都还在睡呢,两人轻手轻脚去洗漱了一下。
天冷,田大花进屋冲了两碗麦乳精,自己一边喝,一边指指另一碗。姜茂松便端起来,热乎乎喝了路上暖和。
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天还是黑漆漆的,朦朦胧胧却没夜间那么黑了,天也快亮了。
生产队送来的是一匹枣红马,很高大,据说是生产队最好的一匹马了。实则田大花听说,生产队统共也只有三匹马,这个是顶好的一匹,还有就是牛和毛驴了。
姜茂松翻身上马,自觉往前坐了一点,田大花关上大门,姜茂松一伸手,她借力一登,随即也上了马背。她坐在他身后,便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坐稳,马不是自行车,坐不稳自讨苦吃。
姜茂松抬手一抖缰绳,策马前行。
整个村庄一片宁静,冬日里就连最勤快的农家也不必起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