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一滴眼泪……杨灏他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喜欢你……
林贝贝一看到面前这个人,脑海里又飘飘荡荡地浮现出这几句话,现在看来杨灏是打算装傻到底了。
“没,我哪敢……”林贝贝配合地将计就计,缩了缩脖子。
于是心照不宣的两个人,演舞台剧似的对着彼此假笑。谁也没提除夕夜那晚的事情以及那条没有回复的短信,他假装不在场,她也假装不知道他在场。
一个人长大之后需要掌握的第一项本领就是学会如何撒谎,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撒谎无非就是为了躲避责罚,所以大人教导他们要诚实;但长大以后,世界开始长出畸形的棱角,有很多事情撒一个谎远比坦诚布公要来得轻松得多,并且能把对彼此的伤害降到最小。
林贝贝忽然想起泰戈尔的那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她现在想想,其实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却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我,我回教室了。”
林贝贝觉得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她以前对着杨灏一向是最放松最坦然的,而现在像是戴着面具的两个人,明明脸上僵硬得不行,却还得朝着对方硬拗出一个笑容。
“你不是要去厕所吗?”
杨灏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一样,心里烧起了一把无名怒火,故意使她更加难堪。
林贝贝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道:“对对对,我要上厕所,上厕所。”
她低着头擦过杨灏的手臂往前走,没注意到头顶上的两只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林贝贝在心里反复挣扎了一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无视叶熙言的纸条。管他什么秘密基地,管他什么道歉,她得坚定自己最初的战略方针,不能这么轻易地三两下就让叶熙言攻陷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叶熙言不出所料地逃课了。林贝贝一想,这不是天助我也吗?于是兴冲冲地掐了手表,还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打算放学铃声一响就马上行动。
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在她智勇双全的谋划下顺利实行,她一路非常利索地逃到了车站。
她跑得气喘吁吁,脚下一软就瘫在了椅子上,没等她把气喘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三分二十秒,你这长跑速度还得再练练。”然后她看到叶熙言的脸从鸭舌帽里露出来,笑得像早上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林贝贝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等你啊。”叶熙言厚颜无耻地挑挑眉毛,洋洋得意。
“我要回家,我作业写不完。”林贝贝抱着胳膊,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车来了,走吧。”
叶熙言并不理会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了起来。
“你干嘛?我要喊救命了。”林贝贝自恃在女生里算是比较强势的,怎么一到叶熙言手上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呢?
“你喊吧。”叶熙言回头笑得一脸欠扁,“这样明天咱两又能一起上新闻了。”
怎么会摊上这种无赖啊!公交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林贝贝在心里怒吼。
一上车,叶熙言在后面找了个两人座,他把帽檐拉低,拍拍边上的空位,示意林贝贝坐他旁边。
然后林贝贝不负众望的挑了个最后排,像避瘟疫似的,隔着他整整五排座位的距离。
叶熙言并不介意,自顾自地戴上耳机,望着窗外发呆。
林贝贝坐在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盯了一路。车上的人很多,叽叽喳喳地说话,没有人注意她到底在看什么,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看向叶熙言。
前面的人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扭头望向林贝贝,目光灼灼。林贝贝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在想什么,竟然没有躲开他的视线,于是四周嘈杂的背景瞬间化为模糊一片,视野里只有叶熙言清亮亮的两只眼睛,似乎想要对她诉说什么。
直到下了车,林贝贝才发现自己的脸在那一阵长久的对视中不出所料地红透了,只好低着头跟在叶熙言身后,像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媳妇。
“你听我的新歌了吗?”
叶熙言突然转身问道,两只手搭在背后,开始倒着走。
没有了周围的哄闹,林贝贝一时无法承受叶熙言直白袒露的目光,视线开始左右躲闪,嘴硬道:“没,没有。”
“拜托你别天天绕着马克思,恩格斯之类的团团转行不行?”叶熙言似乎有点失望,又转过身去,“网上可是说这首歌算是我所有的原创歌曲里最……算了,不说了。”
其实自从那天从电视上知道叶熙言推出了一首新歌以后,林贝贝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她还上网看了评论,很多网友都说这是叶熙言最用心创作的一首歌,有的人还说,其实叶熙言以前出的歌曲都有点苍白,甚至空洞,让人感受不到他内心的火花,但从这首歌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他情绪上的波澜,看来那个女生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啊。
林贝贝很想说,那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不是我。
前面的叶熙言忽然停下,“喏,到了,就是这里。”
☆、月亮和六便士
眼前是一个黑黢黢的地下通道,只有拐角处亮着一盏微弱的光。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萤萤之火更使那一片漆黑透出几分诡异。
叶熙言似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