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众人再度回到大理寺。整洁的床铺,干净的牢房,一切都焕然一新,与当初别无二致!
闫启佐做事极有分量,他只是个四品小官,刚刚够资格与这一群混账的父辈说话,自是不敢对这些人过分。而方文身份更是奇特,比这些人更棘手,靠山乃是当今圣上。他若万一有什么好歹,陛下雷霆之怒谁能承受?
是以一路对众人都极为和善,连方文去摊点捡了几个水果分给众人,他也是呵呵笑着付钱。只是前者并不领情,笑着婉拒了。至此他才明白这个小子棘手到什么程度,一旦观清形势便雷利风行。拒绝的不是钱,是他的人!
只怕从今往后,自己即便不与他为敌,也极难成为朋友了!
“方兄,这就是你说的无事?”徐玉凤坐在牢房中有些不爽,白了方文一眼道。他可还记得方文做的保证呢,拖累家里就能摘了他项上人头。
但事到如今细想,谁敢这么做?这是陛下倚重的人,动他是找死啊!
方文苦笑摇了摇头,满是歉意道:“此次是我思虑不周,连累大家了!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一些!”
众人一惊,记得他保证的是大家至多被人骂一顿,这严重一些是严重多少啊?
牧麟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道:“方兄你可别吓我,我老子还在西州征战,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摘了金鱼袋,我我怎么交代呀!”
“牧兄多虑了,事情没严重到这个地步!”
众人这才心中稍安,苦笑道:“方兄直言,我们挨几顿骂无妨,再不能牵连家中了!你说陛下不会再罚一次吧?”
“决然不会,估计你们的骂都省了,事到如今大抵会是你们老爹挨一顿血骂,你们来一顿狠揍!”
双手攥拳紧紧握了握,旋即便松开,方文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强笑道:“是我对不住你们了,这次是我的错,出去之后切实给你们赔罪!”
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方文也是有些愧疚的。千算万算,唯独少算了一个赵显成。他没想到这位东宫储君这样的坐不住,这样的急性子,一出手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送到了前线。这是耐不住寂寞,要和自己来一场**裸的肉搏啊!
他也深思了许久,确认来此所作所为,确然没有触及赵显成的利益,这没头没脑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以至于这样的凶猛,牵连到了这么多人。
这个牢笼中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只有方文和徐玉凤文心思细腻一些。后者本想发发牢骚的,只是看到方文的强颜欢笑后,心中很不舒服,硬生生将口中的话咽了进去,问道:“方兄可是有心事?”
方文一愣,“玉凤为何有此一问?”
徐玉凤缓缓笑道:“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看了看三面青砖墙壁,又看了看外面守职士兵,他笑道:“方兄以往不是这个样子,今日突兀回到这里,应当是在你意料之外的吧?”
“不错!”
方文一怔,暗道这小子也不傻,心思极为细腻。应当是与自己接触时,某些东西被盖住了,观摩不多罢了。
当初不明白,为何文臣徐元林之子会与这帮杀才武夫混在一起,现在却是渐渐明悟,这小子怕是他们的谋臣。自己未至之时,馊主意应当都是他想出来的!
方文干净利落的回答,让徐玉凤措手不及。这不是正常套路,你该推辞的呀!
楞了一下,后者苦笑道:“应当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吧!方兄不必惭愧,咱并不吃亏,打了人终究要还,何况还是皇子!我们命贱,一顿揍换一顿揍,小赚了一笔!”
李廷等人都是大笑,口中喊着“赚了!”方文却也笑了一下,随后便垂目不言。
见他依旧心事重重,徐玉凤所幸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笑道:“有事儿跟我们说说吧!好歹大家共患过难,总能帮你一把!”
李廷几人与他是绑在一根深上的蚂蚱,自然希冀的等着他点头。连孟无良与牧麟两人都也是看着他,露出笑容。
方文心头有些暖,这一群被人称为纨绔的混账,总归不是外界传闻的十恶不赦。他们也有感情,也有亲情,认定的兄弟也会死死抓住,绝不轻易放手。
可正是这样,他越发的不想将事情告诉他们。不知还好,他日太子找麻烦终究有个推塘借口,留条进可攻退可守的后路。万一倾囊相告,可就没有后悔药了。
是以方文微微一笑,道:“私事,你们别打听了,今日牢狱之灾我记着,他日用得着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就是!”
说完还笑着打哈哈,几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旧看着他。
李廷有些不乐意,“方兄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怎地!我们陪你揍皇子,陪你蹲大牢,就差走一遭鬼门关了!什么事情还瞒着我们,真不仗义!”
徐玉凤瞬间点头,撇嘴道:“就是,你这家伙不仅对别人混账,对兄弟也混账!把我们当外人!”
“这”
一时语塞,方文苦笑不得。这是自己混账吗?分明是你们混账好吧!老子苦心孤诣保着你们,独自面对太子的心都有了,你们混球不领情就算了,还敢讽刺我!
忍不住起身一人给了一脚,冷哼一声方才道:“不是我不告知,只是牵扯有些大,怕连累你们!”
“放屁!”李家四兄弟豁然起身,围着方文怒目而视,“有谁是我李家搞不定的,连累我们?我老李家就是不怕连累,惹怒了我连东宫太子都敢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