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老头震惊的看着两人,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画道一途,他绝对是登堂入室,窥得门径之人。可比之南老头,还是相差甚远。怎么着,两人现在的意思,是这东小子还要高他一筹,指点几句吗?
“南老头,你这画的那一季的风景?”
“现在已近立秋,况且画中有落叶,自然是秋季!”
“秋季,很不错,我喜欢那么,秋风呢?”
“秋风”
南老头一阵愕然:“风乃无形物质之物,如何画得?”
不只是南老头,就连北老头和若儿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风,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能用画笔勾勒,这不是开玩笑吗?
方文摇头苦笑:“无形无质之物,虽难以描绘,但却不是完全无法着笔!”
“哦!此言何解!”
“世间万物,可曾有哪一样是独立存在,不与外物接触的吗?”
“自然没有!”南老头沉思半响,摇头道。
“那就是了,万物不是,风也不是。你画不出风,还画不出其关联之物吗?”
说着,方文拿起一只极其细小的毛笔,轻沾墨汁,缓缓的在画卷岸边,那个柳树上,引出一条倾斜的柳条,又随手勾勒出几片与其他柳叶不同方向,随风飞舞的柳叶。
“柳枝西出叶向东,此非画柳实画风!我这一笔,不是在画柳,画的是风!将看不见摸不到的虚无,体现在这肉眼可辨的柳叶上!”
笔尖微转,再度点上墨汁,落笔之处也已发生改变。湖面之上,一道道浅浅的水纹若隐若现,似被微风吹皱。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你看,画上虽无风,可以水衬之,是否引风如画,带出层层波浪!如此,是否画出秋风?”
“还有,你且看好”笔尖再转,移到柳下佳人身上。笔尖轻划,勾出几根飞舞的青丝。然后止住笔,转身望向一脸呆滞的三人,楞了一下。
咋回事,都愣住了啊!老子废了这么多口水,都他妈白说了!
“嘿!醒醒,醒醒”在三人面前晃了晃手臂,将他们拉回了现实:“你们两个老头真是的,不会还不听,真是白费。算了,反正我说过了,你们随便!”
一脸无奈装逼的样子,搞得北老头很想抽他。
“东小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南老头依旧难掩震惊之色,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自问画道巅峰,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可是他明白,他还有再进一步的可能。那是一种将死物化为活物,真正让画卷鲜活起来的画技。
这个梏槁,困他十数年。他也无数次的闭门钻研,以求精进之道。可无论怎努力,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今日方文一语中的,道破人生困惑,怎能让他不惊。细细想来,方法虽然简单,却是让天下画师却步,无人勘破,足可见此事不易。只有真正站在对岸的人,才能看到清景色,过不了岸的人不会懂。哪怕看得再清楚,中间依旧隔着一条河。
但是,当你被他引领过河之后,才会惊觉,身后的未必是河,而是天堑。只有可悲的人,才会过河之后嘲讽,言及方法太过简单。怎知,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区别。
一件事情,一个人想不出,百个人想不出,天下人都想不出的时候。他却以最为平常的方式做到了。这,就是天才!
现在唯一的疑惑,便是这个天才究竟是谁?是眼前的少年,还是另有其人!
“以前有一个云游的道士,他见我骨骼惊奇,是拯救天下的好材料,就传我围棋之道和绘画之道,让我匡扶正义”突然想起了那个拿着如来神掌的老乞丐,方文充满恶趣味。
话未说完,就见到两个老头老脸一黑,面色古怪起来。
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当我们是傻子。还云游的道士,你咋不说和尚呢,分明就是你自己好吧!两人心中想着。
若儿抿嘴一笑,白了方文一眼,小小年纪已经尽显风情。尤其是识字之后,更是带着一些柔和的书卷气息,让人不忍亵渎。
“咳咳那啥,你看这画是吧!和你很像!”把画拿了起来晾干,方文若无其事干笑着走了两步,到了若儿身旁。
话音未落,就见他飞快的把画卷叠好,藏进自己的衣衫中。旋即目光如电,看强盗一般的盯着两个老头,死死护住画卷位置,充满了戒备。
“呃,东小子,你在干什么?”北老头苦笑道。
“这画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现在我宣布它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要抢!”方文一脸严肃的答道。
此言一出,南老头脸色一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尼玛,这是我画的好不好,怎么就成你的了。做人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东小子,这是我的画!”
“哎呦,你说你的就你的,写你名字了吗?”
“说的好像写你名字了一样!”北老头一不屑一笑,反问道。
“虽然没写我的名字,可上面画着我家若儿的画像,谁敢说不是我家的!”
两个老头一囧,竟无言以对。你他妈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法反驳!
“好好好,算我们认栽!画给你了,行了吧!可是你总要作画的吧,刚才可是收了钱的,君子岂能违约!”
“我又不是君子!”眉毛一挑,方文刚想赖账。
“公子”若儿小脸一嘟,满脸的不高兴,显然是对方文的做法有些不满。公子违约,丫鬟脸上无光啊!
谁家能有这么个东西,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