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得了,因为掰了几个玉米棒子,听了一下午的骂喊声,心急地说,“我让她骂,让她使劲儿地骂,就等着收场吧!”
夜里,一不做二不休地找了几个混混,是不折不扣的把整块地的玉米,搅和了大半圈。
第二天,不到半晌,密密麻麻,黑鸦鸦地,有单拐的、有双拐的、有瞎的、有半瞎的,几十个残疾人把三婶家的门堵得水泄不通。
交织着,骂声、喊声、哭声、叫声。
谁料,刘瘸子老婆早上把煮熟的玉米给儿子吃,没想到,一阵呕吐,嘴吐白沫,眼瞪着翻白眼儿,呼吸急促,好像什么嘎住喉咙,哽咽着,连忙送进了医院急诊室。
“谁让你们贱,活该……报应!自找的,到我们家恶人先告状,来找事儿,让赔医疗费,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啊!”碧莲三婶叫骂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谁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礼。
“我让你嘴硬,咱走着瞧,看谁历害,算你狠!”刘瘸子不急不愠地说,仿佛含着不该有的淡定和从容,从咬牙紧闭的嘴唇,紧锁地眉宇里,无不隐藏着仇恨、愤慨和杀机,只是谁也没想到时间会走得那么快。
碧莲爸爸如平时一样,从混种的玉米绿豆地转了一圈,犹豫着再摘一筐绿豆,给绿豆煮个绿豆汤清清火,掰几个玉米给护士送去,吃着咱煮熟的玉米,想着会多照顾碧莲的,俺闰女够受的了,受的苦够多的了,想着想着,碧莲爸不再犹豫,一心想着到医院去看碧莲,还是改天有空了再到地里摘绿豆,掰玉米吧!
匆匆忙忙,在离村庄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不近不远地看到碧莲三婶一个人走着。
恰巧要路过村庄的铁道栅栏,碧莲爸骑着车子又不方便过铁道栅栏的上坡,一个慢动作,侧身下了自行车。
与碧莲三婶打招呼,“她三婶,今儿怎么没下地干活,怎么一个人走着?”
“还下地干活呢,庄稼都被人糟蹋了,骂的我头疼,口干舌燥,嘴要昌泡,到诊所买点消炎药,这不,又买几瓶水解解渴。”碧莲三婶没好气地嘟囔道。
“她三婶,怎么那么大的火气,有啥过不去的?来坐二哥的自行车,慢慢说。”
“还不是因为那点破地,那……”
尽管是烈日炎炎的夏日,可坐上还没等后座暖热,碧莲三婶更是没把话说完。
这时迟,那时快。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流星一样的驶过来,如一个炮弹,瞬间扬起弥漫天日的扑土,是那么的霸气凶狠,风驰电掣,来不及躲闪。如此箭快的速度,车门却大开着。里面的两个人,拿着铁棒,朝碧莲三婶猛头一棒,不偏不斜,跌倒在地,又是一棒,来不及叫喊,晕了过去。碧莲爸试着回头,听到响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没等反应,缓过神儿来,冲头狠狠重重一击,一个铁棍精准的如扫描,锤打在了碧莲爸的头上。跌倒在地,想要起身,又是一个铁棒恨恨地击在他的腿上,让你起身,又是致命一击。
此时,碧莲爸的脑子是清醒的,意识告诉他,腿要断了!
可想要吱声,又是一棒,好像是击打的关节声,是关节撕碎的痛声,刺激而又激烈的响声,关节的断裂声,是如此的刺耳,一个男人疼痛的呻吟喘息声,躺在血泊中……
经医院鉴定是重度伤残,人们断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机。因为天热,傍晚黄昏村口没人,都在田间地头忙碌。作案人利用这一空缺,又精密的布置筹划,肯定不止一辆车,前后都有踩点的,没有车牌号的黑车雇用的杀手,谁也说不清啊?
后来,听人说,雇拥的亡命之徒,才会对手无寸铁的农民下此狠毒。
碧莲三婶也许是女的,出于对女性本能的反应,下手狠毒火辣不那么激烈,难道是误认为碧莲爸是碧莲三婶的丈夫,还是。
总而言之,村里人,很多人想不明白。碧莲爸爸一向为人和善,以诚待人,正直、诚恳,从不与人结怨结仇,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难行,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