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 柜台称药的老师傅忙得晕头转向。
江泽熙走了过去,温和的打招呼道:“药师傅, 我又来了。”
老师傅忙里偷闲的抬头, 眯着眼睛看他, 一边将药材包进黄纸里,一边撇着小胡子笑道:“江公子,你这回又是来干什么呀?”
江泽熙有些歉意地说:“药师傅,上次您拿给我看的那个册子, 能不能再给我看一眼?”
“都是些陈年旧账有什么好看的。”老师傅嫌弃的躬身,去柜台下面扒拉出一个破旧的册子来,递给他,“轻点翻,小心掉页。”
江泽熙双手接过,递到了凤星阑的跟前,凤星阑目光阴沉的将册子接过来,只翻了一页,呼吸一下粗重了起来。
这赫然是路家的独账,上面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小字写着:
雪莲,五十两。
人参,五十两。
灵芝,一百两。
……
他加快了翻页的速度,册子很快翻完,里面什么药材都有,其中最多的是人参和灵芝。
人参和灵芝这两味药材,他再熟悉不过,薛冰身子不好,必须要用这两味药材温养着,才能少受些病痛折磨,才能活得更久一点,为了这两味药,他堕入了仙玉楼,从恩客那里所赚回来的钱,全都填给了它们。
不!
凤星阑将册子掷到地上,激声道:“这又说明得了什么?”
或许路家只是买回去给自己用的,根本不是以此供养薛冰,一本账根本不能证明薛冰不是樱九害死的。
“说明路家有钱。”老师傅抓了把药材,颠颠插进话,回过头一看,不高兴道:“诶,你怎么扔地上去了?”
江泽熙弯腰将册子拾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垂着眼睑道:“这样的册子还有八册,与这里面的药材无不相同,我想路府的人如果不是一天病上十个,用不着买这么多的药。”
老师傅哼笑道:“路府的人可没病,病的是那路大小姐捡回去的一个姑娘,身子骨弱得很,本来都要死了,愣是叫那路大小姐折腾活了,大夫最近一次去看,那姑娘起码还能活个三年五载,结果自己上吊死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排队买药的人不耐烦的拍桌催促,“老师傅,您可快点儿吧,家里人等着救命呢!”
老师傅只得住嘴:“完了完了,二两银子。”
凤星阑如遭雷劈,俊颜血色尽失,他转眸阴鸷的盯着江泽熙,愤声道:“你买通了他是不是?”
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薛冰的遗书上分明写着,她在路府受尽磋磨,生不如死,所以才悬梁自尽,若真像旁人说的那样,她何苦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樱九?
江泽熙没理他,将册子还了回去,好生跟老师傅说了几句话,跨出了医馆。
凤星阑恼喝:“江泽熙!”
江泽熙掀帘登上了马车:“凤公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真是假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马车停在了第二处地方,一个破旧的矮屋前。
江泽熙敲了敲门,门后传来了清脆的女音,“谁啊!”
门闩拉开,一张圆圆的小脸探出来,她的目光本是停在江泽熙身上的,然而话到嘴边,瞥到他身后的红影,顿时高兴了起来:“公子!”
凤星阑微愕:“小秋?”
小秋见到他高兴得厉害,又往他身后瞧了瞧,好奇道:“公子,冰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冰姐姐说下次会和你一起来看我的,这么久了,她的病该养好了吧?”
小秋是他买来照顾薛冰的丫鬟,从薛冰病重起,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薛冰,薛冰死后,他问过小秋的去向,樱九说她离府了,他以为小秋被樱九弄死填井了才会不知所踪,没想到她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凤星阑突然慌了。
小秋疑惑的盯着他:“咦,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凤星阑动了动喉咙,嗓子暗哑:“她死了。”
小秋大惊失色:“冰姐姐怎么会死呢?路小姐不是尽心医治她吗,怎么会死了呢,冰姐姐又添了新病吗?”
“上吊自尽。”
小秋听到噩耗,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我早劝她不要多想,她就是心思重,明明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却一日比一日忧心。我说她怎么好生生的为何要把我支走,原来是要自尽,她到底有什么想不开,说出来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害了自己的性命,我们情同姐妹,她怎么也不想想我。”
江泽熙递了方帕子过去,安慰道:“小秋姑娘节哀顺变。”
小秋擦了擦眼泪,好半天才止住哭,恍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问:“那路小姐呢,您答应路小姐,若是冰姐姐病好了,就甘愿与她成亲,您跟路小姐怎么样了?”
凤星阑心口如破了洞的布袋,呼呼地漏着风:“就是她逼死了冰冰。”
小秋震惊道:“这不可能,路小姐待我们极好,我走时都好好的,怎么会逼死冰姐姐。”
凤星阑眼眸通红,